“尉迟南渊的人品再好,你就能这么作践你妹妹了?那你妹妹又差到哪里?是长相上查了还是人品上差了?还是厨神差了,竟然沦落到要给人做妾的地步?难道你妹妹出去给人做妾,你在那些王公子弟的面前就有脸了?1能抬得起头来了?还不是一样要叫人笑掉大牙?”
徐烨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若是给人做妾,他这个做哥哥的脸上肯定不好看。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若是不答应连天野的话,连天野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整治他呢?若是真等到连天野动手的那一天,他别说是脸面了,怕是在京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徐烨顿时痛哭流涕起来:“妹妹的出身是不差,可是父亲你放眼京城,难道不知道那些王公贵族在私底下是怎么议论咱们家的?”
“那也不行!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腰做一个君子,君子就应该像是竹子一样,我虽然不要求你高风亮节,可是如此自贬身价的事情你怎么能做?”
“父亲若是这么顽固不化的话,妹妹怕是要在家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徐康被徐烨气的浑身都如同筛糠一样。
他也不管徐烨的屋子里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了,直接喊小厮将家法给他拿上来。
那是一根用竹子做的劫持,十分的柔软有韧劲,抽在身上就如同扒了皮一样的疼。
徐康拿着戒指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往徐烨的身上抽。
徐烨疼的嗷嗷叫,就是不肯认错。
徐康越打越气,渐渐的下手也没了轻重,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在念着:“我让你不求上进,我让你在外面跟那些公子哥整天吃喝玩乐,我让你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我生你养你一回也不指望你能光宗耀祖了,干脆直接把你给打死,也算是省心!”
“老爷手下留情啊!”徐康的手里还在抽着,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恶女人来,那女人一冲进屋子里来立刻就扑到了徐烨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棒徐烨挡住落下来的戒尺。
徐康看着莲蓉,更是觉得牙痒痒。
想当初他就应该宁可家里绝后,也不能娶一个这样见识短浅的女子进门,好好的孩子都被她给养成什么样子了。
“你给我让开!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老爷若是要打死他,不如连我也一起打死吧,我这么多年一直是老爷名声上的拖累,老爷也嫌弃我出身低,见识浅,干脆打死了我,老爷的名声就好听了!”
徐康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妻子在讽刺他呢。
他在外面名声不好,又不全是因为妻子的原因。
徐康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好孤独,他在朝堂上没有人能理解他,都觉得而他是一根筋,皇帝表面上说他是一面照德行的镜子,可是心底里去不无排斥他的意思。
如今连家里人都不理解他了。
他可真是活的失败。
徐康颤抖着手,一把扔掉手中的戒尺,马上要到花甲之年的男人,蹲在地上默默的开始掉起了眼泪。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这一辈子,只求问心无愧,怎么到老了,我的儿子妻子,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你自去做你的皑皑白雪,可我不能不为女儿的前程考虑,不如这样,老爷今日就给我休书一封,我带着儿子女儿出去单过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日子怎么过?”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开僵持了下来,谁也不肯说话。
这个时候,一道柔软的声线打破了屋子里的僵持。
“父亲,我也不愿意嫁给那些穷酸的书生,若是要女儿自己选的话,与其在那些不知道前程如何的书生身上赌上一辈子,女儿宁愿去给尉迟南渊做妾。”
徐莹莹身穿一件素色的对进场群,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门口。
她知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这个闺阁之中的女儿自己来选,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家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她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邮寄的那一天阳春白雪,尉迟南渊凯旋而归,身骑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模样一下就镌刻在了她心里。
她那个时候就在想,若是这辈子能嫁给尉迟南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可是长大了之后才发现。
她空有一个相门嫡女的身份,却远远匹配不上那个当朝新贵的大将军。
她本来都已经绝望了。
今日却听到说,让她去给尉迟南渊做妾。
那一刻,她并没觉得屈辱,更多的却是开心。
那个那么好的人,她就算是给他做妾,也没什么怨言,她愿意争取一下,总好过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浑浑噩噩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徐康显示愣住了,然后蹲在地上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一家人,竟然都愿意去给人做妾。
他在朝堂上就是孤军奋战,如今在家里,竟然也开始孤军奋战了。
徐康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好好好,你们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看家里的事我也不用操心了,你们随便闹腾吧,自己开心就好。”
“去吧去吧,反正我在外面也没什么名声了,你们愿意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吧。”
徐康擦了擦眼泪,步履蹒跚的走了,那一瞬间,徐莹莹觉得父亲的背影有那么一点点的佝偻。
徐烨却猛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父亲的这个表现让他觉得有点对不起父亲。
可是好在父亲还是答应了,他在连天野那边也可以交差了,欠地下钱庄的那笔钱也不用还了,其实还挺好的。
事情过去几天之后,一向不怎么出门徐夫人出门了。
带着一些小礼品,准备去看看在府中抱病不起的余姚。
余姚此时正带着抹额倒在床上,尉迟南渊十分恭敬的在身边又是端茶递水又是亲自试药的,看起来真是孝顺的不得了。
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提白沐雨,也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