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大惊,随后气的怒拍桌子,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句句属实。”香菱红着眼睛,跪在了地上,心中却是想安阳赶快让人找到扁昔日才是真的。
“好一个远安侯府,好一个远安侯夫人!”
安阳带着怒气站起来,道:“本宫现在就去给皇姐讨个公道!”
香菱看着安阳走了出去,反应过来,那扁昔日还未说呢!
“公主,扁昔日他?”香菱追上去。
“你随本宫进宫一趟,扁昔日之事,出宫后本宫亲自去跟婉儿说。”
香菱不知安阳公主为何又变了主意,忙应下。
安阳一脸肃色进宫,她再一次直闯了皇帝的宫殿,太监宫女哭丧着脸,无可奈何。
高德庸看见安阳公主闯了进来,心中大叫不好。
“安阳?又怎么了?”皇帝朝高德庸挥了下手,让殿中的人都退下。
安阳公主冷笑一声,朝香菱说:“把你跟本宫说过的再说一遍,就说皇姐为什么会晕倒。”
香菱颤颤巍巍的跪下,吞了口口水,低着头,把平阳之事又说了一遍。
皇帝脸色也着实不好,沉声问道:“你可亲眼看见了?”
香菱这下不知要如何说才没有破绽,思考了一下,正打算说一半实话,就被安阳公主的话给打断。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找个下人骗你不成?”安阳怒哼一声,直瞪着皇帝。
皇帝脸色更加难看,冲香菱道:“你先下去。”
安阳冷眼看着香菱走出殿外,不欲再跟皇帝多说,她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
“皇兄不能给皇姐做主,我就去找母后!母后若是还不能给皇姐做主,我就带着人上远安侯府,亲手放一把火!到时候皇兄要是怪罪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阳气红了眼,她进宫来,本是想让皇兄做主为皇姐出气,可是实际上呢?
她就知道,就知道……
“安阳!”皇帝大声呵斥,想让安阳闭上嘴,好好听他说。
“从你为了收回兵权不顾皇姐跟萧炎的情分,也要把皇姐嫁给陆承励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你不是那个从小保护我们的皇兄了,你不会再逗我们笑,不会再管我们的死活了!”
安阳又哭又笑,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
“你忌惮远安侯在军中的影响力,所以你要把皇姐嫁给他的长子,所以你不会下旨降他的罪!你不会跟我说,这些跟远安侯无关吧?呵呵,可若不是那个老头管教无方,一个家都管不好,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你没有把皇姐嫁到侯府去,皇姐就不会在怀婉儿的时候郁郁寡欢,导致最后生产……”
皇帝铁青着脸,道:“闭嘴!”
安阳嘲讽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高德庸眼观鼻,鼻观心,守在殿外,见安阳公主出来,忙施了一礼。
“把安阳公主给朕拦下!”
皇帝在殿中怒吼一声,周围的人瞬间围了上去。
安阳眼底闪过一丝的厌烦,她嘴角带着冷笑,一双手撩起裙摆,打了个结,直接与人动作。
香菱垂着头立在一边,抖了一下,似是怕被人误伤到。
安阳自小便活泼些,仇老将军从战场上下来,修养的那几年,她老是去将军府,也学了些厉害的招式。
“就你们,喊御林军跟本宫打还差不多。”
安阳踢倒数人,手掌握拳,出手狠厉,太监们疼的在地上打滚。
高德庸却并不惊讶,见人都倒下了,走到安阳公主面前道:“公主。”
“怎么,你想拦本宫?”安阳眼中带着一丝的杀气。
高德庸苦笑一番,朝远处望了一眼,心中大安,说:“公主,太后来了。”
安阳也望了一眼,呵呵冷笑。
高德庸躬身退下,又唤了一批小太监快把地上的人带下去,补上新的小太监伺候。
太后到了殿门,看到面无表情的安阳,无奈叹了口气,上前拉着安阳的手,说:“这世间,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随心所欲。你且随哀家进来,好好跟你皇兄谈谈。”
安阳不肯动,黑着脸。
“那你现在随哀家去看看平阳还好不好?”
“有什么好看的,人都快死了。”
安阳冷笑一声,这一次却随着太后进去了。
她现明白了,平阳的死是没办法改变的,但她要替平阳讨的公道,一样都不能少!
公主府。
陆婉上午的课已经结束,她送了先生离开,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位置上,握着筷子并没有动手。
“小姐,可是练习手腕累了?要不要香茹喂您?”
香茹隐隐知道小姐是怎么了,可她又想不明白,明明覃妈妈那边都瞒得很好,小姐怎么会知道?莫非,是母女连心吗?
“不用。我只是不饿。”
陆婉苦笑一下,她夹了一片青菜,塞进了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
她怎么吃的下,香菱一早便去了,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
天下之大,找不到扁昔日,她也完全能够想明白,可是,那样的话……
娘亲越发的容易入眠,还吐血晕倒了,御医也束手无策,那么,只能等死了吗?
香茹看着小姐一直吃着最不喜欢的青菜,心中泛酸。
“小姐不想吃,那便不吃了,饿的时候再吃。要不,去睡一会儿?睡一觉的话,可能就好了。”
睡一觉吗?
如果她能够一觉醒来,娘亲的病好了的话,那样就好了……
陆婉放下了筷子,点点头,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里屋走去。
“小姐!小心门槛!”
香茹心惊的看着陆婉被门槛绊倒,她忙上前把小姐扶起,看小姐身上可有何不妥。
陆婉摔得这一下很疼,她只觉得脚腕跟手腕都隐隐作痛,可她突然觉得好高兴,她能够感受到痛意,她可以不用顾忌香茹,可以直接的哭了。
“香茹,好疼,好疼……”
不过一瞬,陆婉泪流满脸。
香茹忙把陆婉抱起来,走到里屋,想要把陆婉的衣裳脱了,检查一下身上。
陆婉却抱着香茹不撒手,一直嚎啕大哭,一直在说好疼……
香茹顿时慌了,也泛着哭腔,问:“小姐,小姐你到底哪里疼?来人,去给小姐找大夫来!”
陆婉听到要见大夫,松开了手,摇头,哑着声音大声的说:“我不要大夫,不要大夫!大夫没用!”
大夫没用,根本治不好娘亲,也治不好她心里的痛。
香茹见陆婉哭的撕心裂肺,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小姐是在哭别的东西,而不是哭刚刚摔倒了。
可只那么一瞬,香茹就否定了。
陆婉哭了许久,眼睛都肿了,香茹抱着她,哄了许久,才哄睡了。
之后,香茹又让人去找了医女,来检查下小姐到底有没有摔坏,幸好,并无大碍,就是有些地方青肿了,敷敷就好了。
“去拿几个热鸡蛋过来,给小姐敷下眼睛。”
香茹心疼的看着皱眉睡着的小姐,她没有把此事马上报给公主,她害怕公主承受不住。
“是。”
小丫头迅速跑到厨房要来了,后小心拨开鸡蛋壳,看着香茹给小姐敷眼睛。
午后。
香茹轻声唤了几句小姐,都不见她醒来,皱了皱眉,让小丫头去跟方娘子说几句,课推迟一些。
陆婉中午哭的那般伤心,让香茹心有余悸,此时见陆婉不醒,便也不忍再叫了。
“什么时辰了?”
陆婉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那天,丽妃给她灌下毒酒的那天,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香茹见陆婉嘴唇发白,额头冒着虚汗,忙拿出手帕擦拭,又唤人拿了水来。
“小姐快起吧,方娘子她们都等着您呢。”
陆婉心中一惊,忙起来了,收拾好了后,她便依旧去了闲云楼二楼。
方娘子几人见陆婉来了,忙起身。
陆婉也欠身回礼,为晚来而抱歉。
关于刺绣的知识已经学的差不多了,现在慢慢开始实践,上手。
“小姐,您试试穿针。”
陆婉接过针线,望着眼前细细的针,那个洞很小很小,她有些恍惚,怎么都不能把线放进去……
“嘶……”陆婉轻呼一声,她扎到自己的手指了,但是线还是没有穿进去。
香茹紧张的抓着小姐的手看了一眼,见无事,松了口气,鼓励小姐继续尝试。
而那边的方娘子等人也俱都松了口气。
陆婉的心不在焉,香茹都看在了眼里。
“小姐。”
陆婉听到声音,眼睛一亮,全无方才的萎靡之态。
香菱走到陆婉身边,行了一礼,低下头,在陆婉耳边小声说了安阳公主来府一事。
“姨母来了?”
香菱点头,又把安阳公主先去找平阳之事告诉给了陆婉。
陆婉却不想再等了,她把针线放下,朝方娘子三人拜了三拜,说了句话,便不管香茹等人,飞奔下楼。
她要马上问问姨母,她一刻都等不及了。
“小姐她去哪了?”
香茹反应过来,忙问香菱。
香菱似迷糊的说:“应该是去公主那里了。”
香茹横了香菱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忙去追陆婉去了。
陆婉一路狂奔,抄的都是近路,遇上了少数的几个下人,那些人也不敢阻拦,只退到一边行礼。
近了,她看到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