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陆婉不禁想了许多。
“五皇子已经去过蒋公那了？”慧妃出身蒋家，父亲蒋大人乃是一品大员，宁澈作为孙子，过年去尽尽孝道十分应该。
“还不曾，预备明日去。”宁澈答。
陆婉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笑笑，继续吃着，竖耳听他们聊天，不再做声。
仇凯凯吃饭颇为规矩，可今日宁澈跟陆婉在这，爹爹又一个劲说话，就忍不住插话……
“……今年冬日寒冻，几位皇兄过几天便要去地方督查。”
这么看来，皇帝舅舅倒是有放手让皇子做出成绩的样子，陆婉暗暗想。
“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圣上现在让几位皇子外放出去……”仇闵德皱眉，不知想到什么。
“京都又不是没有人了，澈儿也大了。”安阳目不斜视，慢慢喝汤。
陆婉手一顿，也拿起调羹喝汤。
“姑姑说的是，父皇似也有意。”
什么意思？
陆婉吃着饭，觉得没什么滋味，满脑子都在想，他们说的是什么，可她前世的记忆越发的记不清了，而且她前世根本也不大关心朝政，只知道宁澈胜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仇凯凯皱着眉，有些不乐意了。
安阳瞪了仇凯凯一眼，道：“听不懂就对了。”
仇凯凯嘴一瘪，看了眼仇闵德，见他也不开腔，顿觉委屈。
“表哥，你是不是要去哪里？”仇凯凯别开头，不去看安阳的表情，问。
宁澈点头笑：“有可能。”
“远吗？”仇凯凯继续问。
“有可能。”
“婉儿吃好了？”安阳见陆婉放下筷子，轻声问。
陆婉点头，见仇凯凯缠着宁澈还要问，道：“凯凯，我们去玩？”
“仇凯凯，跟姐姐去你屋里，你不是说，得了好东西，要给姐姐看？”安阳十分满意，正好支开仇凯凯这个小烦人精。
仇凯凯噘着嘴不想去，她还想问表哥，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呢……
“呃？什么东西啊？”陆婉已经准备起身了，“那凯凯快带我去瞧瞧吧，我等会儿就要回家了。”
仇凯凯纠结犹豫的看了眼宁澈，最后还是站起来，牵着陆婉的手走了。
表哥看到的次数比姐姐多，还是先顾着姐姐吧……
“啊，下雪了。”仇凯凯出了屋子，惊讶一声，有些高兴的跑出去，任由雪花落到手心。
绿意忙让人跟上去给仇凯凯打伞，仇凯凯可不想打伞，她想要接触雪花，这么一闹腾，就跑远了。
“你去追凯凯吧，我在后面过来。”陆婉见绿意看了自己一眼，忙出口。
绿意忙也追了出去，而后自有别的婢女拿伞，带路等等。
“你去跟你认识的小姐妹说说话吧，有香菱就是，等会儿咱们就回去了。”陆婉见墨痕也跟着，出声。
墨痕眼中闪过欣喜，笑着点头。
香菱给陆婉打着伞，前头有丫头带路，后头有丫头跟着，几人走了出去。
雪花在空中飘洒，前段时间的雪还没化，堆在两边，地上湿漉漉的有些滑。
“小姐，小心，走慢点。”香菱道。
陆婉嗯了一声，边走边想，方才席间宁澈的那番话。
其余皇子会被圣上派出京，去地方监察督促救灾的事情，少则两月，多则半月。
寒冻、雪灾，粮食衣服都是匮乏之物，穷苦人家的屋子，恐怕有些会垮掉，而茅草屋也不能抵御这样的冬天，即便入春，灾情严重的地方仍难一时恢复。
开春后，那些皇子定然还没有回京，那时候会发什么什么事情，需要皇子去办的？
宁澈，明年会上朝议政吗？
过年皇子出宫，去了谁的府上，皇帝舅舅都会知道，宁澈来将军府，意欲为何？师徒情分是真，可慧妃母家蒋家不应该排在前面？宁澈是为了避嫌，所以把蒋家排在后面？
不，蒋家是嫡亲亲戚，不必故意避嫌，百善孝为先。
席间所议跟朝政挂钩，姨母对宁澈的语气也同以往不同，一口一个澈儿……
“糟了！”陆婉停住脚步，语气有些慌，还带了一丝不敢置信。
香菱啊了一声，有些疑惑。
一行人俱都停了下来，前头带路的小丫头轻声问：“县主，怎么了？”
陆婉脸色着实不太好，小丫头眼中的疑惑跟担心更重，有些害怕平乐县主不快。
“无事，走吧。”陆婉声音沉稳，示意小丫头继续带路，她伸出手抓住了香菱的手臂，“你扶着我，我觉得地有些太滑了，走不稳。”
“是。”香菱习武之人，走路稳稳当当。
陆婉借了香菱的几分力，才继续又走。
她哪里是怕滑，而是一时间没了力气，身子有些软了。
以前设想种种，她忘记考虑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皇帝舅舅属意的太子是谁，皇帝舅舅心里到底想要谁成为下一任皇帝？
可笑她还在想，要扶持谁当皇帝，可若是皇帝舅舅属意的就是宁澈呢？
宁澈比其余皇子入朝的都晚，殊不知是皇帝舅舅不喜，还是想要掩饰什么？
帝王心难测……
“姐姐，快过来。”仇凯凯早到了屋子里，已经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她见到陆婉，把奶茶放下，高兴的朝陆婉挥手。
陆婉解了斗篷，小丫头接好，笑着说：“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
“你一定想不到。”仇凯凯跑进里屋，自己抱了一个大盒子出来。
人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那盒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长方形的。
仇凯凯有些费力，放不到桌上，索性放在了地上，蹲在地上，打开了盒子。
陆婉也蹲下去看，盒子泛着红色，实木，这可不轻，难怪放不到桌上。
盒子里摆着一条鞭子，准确的说，应是九节鞭，是兵器！
“这，这是哪里来的？”陆婉吸了口冷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在身上不同编织出来的，只是疼，这可是会让人皮开肉绽！
“圣上赏的，新年礼。”婢女也颇为无奈。
仇凯凯却喜欢的不得了，笑着说：“姐姐觉得如何，厉害吗？我爹说，等我基本功练好了，就寻个会鞭的师父来教我。”
陆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厉害还是不厉害……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