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道萧念为何会绑架小姐……”
陆婉看着香菱,心中依旧有许多疑虑。
香菱原来的主子是云楠王萧炎,萧念是云楠王世子……
“去请妈妈过来,就说我哭着要寻她。”
香菱抹了泪,低声应了,匆匆出了屋子。
屋子外头,天已大亮,但簪花阁的人,还有一大半在梦中,昨夜实在累了。
覃妈妈听闻陆婉哭了,忙赶到屋里,香菱则把守在屋外。
“小姐,老奴来了。”覃妈妈进屋后发现香菱没跟进来,有些奇怪。
陆婉看到了覃妈妈,嘴巴一瘪。
覃妈妈忙上前哄。
“妈妈,我梦到娘亲了,我好想她啊。”陆婉趴在覃妈妈的怀里,掉着眼泪。
覃妈妈听了陆婉所说,也伤感了几分。
“我娘说,如果我有了困难,可以去找一个人帮忙,那个人叫……”陆婉似是想了很久,才想了起来,“萧炎。”
陆婉仔细看着覃妈妈的表情,问:“妈妈,真有这个人吗?”
覃妈妈惊疑不定的看着陆婉,猜不出小姐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可她若是不说个清楚,以后小姐从别处知道了,也不好。
“有。小姐所说的,应该是现任的云楠王。”覃妈妈答。
陆婉哦了一声,又问覃妈妈,自己为什么可以找云楠王帮忙。
覃妈妈仔细想了许久,才缓缓说给陆婉听。
“云楠王小时候住在宫里,公主时常与他还有现在的慧妃娘娘一块玩,打小就认识,亲如兄妹……”
这些,陆婉前世从未听过。
“长大以后,慧妃娘娘嫁给了皇上,云楠王也回了云楠,公主嫁入了侯府。”
“云楠王去了云楠后,来过京城吗?”陆婉问。
覃妈妈轻轻拍着陆婉的背,希望缓和下陆婉的情绪。
“云楠王要镇守一方,轻易不会来京城的,这是规矩。”
陆婉哦了一声,苦恼道:“那既然这样,娘亲还让我去找云楠王帮忙,远水可解不了近火。”、
覃妈妈淡笑不语,眼底里滑过一丝怀念。
“不过没关系,娘亲跟慧妃娘娘也要好,我可以找慧妃娘娘帮忙。难怪,慧妃娘娘还给我存嫁妆呢。”
覃妈妈动作一顿,道:“慧妃娘娘在宫里多有不便,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老奴虽没什么能耐,但也能帮小姐想想办法。”
陆婉摇头,笑了一下,说:“妈妈,我好多了,我好累,想再睡一会儿。”
覃妈妈点了下头,伺候陆婉躺下。
陆婉嗯了一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很乱很乱……
扁昔日,云楠王……
覃妈妈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面脸倦容的香菱,道:“让香茹来换你,你也赶紧去休息休息。”
“妈妈,小姐睡了吗?”香菱嗯了一声,问。
覃妈妈点点头,见香菱眼中带着忐忑,还有额头上的红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嘱咐道:“处理下你的额头。”
香菱应了,在覃妈妈的注视下,离去。
片刻后,香茹过来了,覃妈妈这才离开。
陆婉一夜未睡,醒来的时候,天已昏暗。
香茹知陆婉醒了,忙伺候她起来,又是喝药,又是唤人去告诉林氏……
“小姐,佟二小姐、赵小姐、叶小姐俱都派人来问过,后说过几日来瞧小姐。”香茹伺候着陆婉吃东西,低声禀告。
陆婉头有些晕,嗯了一声。
林氏得知陆婉醒了,忙来瞧陆婉。
“大姐姐,你好些了吗?”陆清跑了过来,撞到了陆婉身上。
陆婉一个不防,险些从凳子上往后倒下,幸亏身后的玉儿抱住了陆婉。
“清儿!”林氏厉声呵斥,关切的看着陆婉,“婉儿可有事?”
陆婉摇摇头,起身要给林氏行礼,被林氏扶着坐下了。
陆清知自己惹了祸,忙给陆婉道歉。
“清儿身边可请了妈妈教规矩?也该好好教规矩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陆婉脸色并不大好,因为陆清这一撞,更显柔弱。
且扁昔日昨日的言论,陆婉自小的身子就不算康健,让林氏也记在了心里。
“婉儿说的没错,择日就让你二婶婶给她找个妈妈,好好管教管教。”林氏嗯了一声,想起今日太后从宫里赏下的东西。
陆清瞬间就瘪起了嘴,她不想要被人管教。
“大姐姐,我一直都乖乖的,我不想要妈妈……”
这样的撒娇对陆婉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心中对陆清从未有过好感。
“每个正经小姐身边都有妈妈教导,清儿不要烦你大姐姐,你大姐姐病了。”林氏见陆婉没有出声,又见陆清这没规没矩的样子,又觉得陆婉说的对,的确要好好教导。
陆清这段日子被林氏宠的要什么有什么,谁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现下因为陆婉被林氏说了几句,一下子就委屈了。
“我才没有烦大姐姐。”
林氏见陆清哭了,就想要去哄,鸳鸯咳了一声,反应过来。说:“红枝,带二小姐下午玩。”
“祖母,清儿这样莽莽撞撞的可不行。长姐如母,我也是看到了,才忍不住说出来。”大房现在没有主母,按道理来说,女眷身份最高的的确是陆婉。
但陆婉年纪不大,林氏听了,总觉得有些古怪。
陆婉眼睛慢慢红了,轻声道:“昨日婉儿被贼人掳走,又害怕,又挂念着祖母。婉儿还不想死,还想要回来孝顺祖父、祖母……”
这可怜见的,林氏忙哄陆婉,她也还没忘来簪花阁是为了做什么。
两人相互说了许久的话,陆婉还病者,不能见风,林氏便要回去了。
“祖母,我今日也不是特意说清儿,您一定要跟她好好说说……”
“她哪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也不知道祖父找到能工巧匠了没……”皇帝御赐的万花筒可还是碎的呢。
“你病了就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林氏忙道。
陆婉含笑点头,默默看着林氏离去。
“随时注意外头发生的事情,那些掌柜的事情我也顾不上了。该抓去送官府的,就托给姨母,其余的,送到二婶婶那里去。这一次,有几个铺子应是空了,若是二婶婶想要经营,就租给二婶婶。”
“是。”
陆婉走进西厢,扫了眼未做完的刺绣,继续往里走,那桌上还有未画完的画,她都不管,只是坐下,呆呆的看着笼中跳跃的火苗。
金银不过身外事,但求一生顺心意。
“咳咳……”
陆婉只觉得喉咙痒痒的,这都是因为胸前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玉儿忙奉上热茶给陆婉,轻声问:“小姐,咱们回屋吧?”
陆婉喝了口茶,又递给了玉儿,摇头,伸出手把脖颈间的玉佩拿出来,玉佩一直贴身放着,冷到了她。
玉儿只好让人取了披风过来,又偷偷让人快去叫香茹过来,只盼着陆婉不要加重了病情。
这整个屋里,只有覃妈妈与香茹能够劝的住小姐,至于香菱,完全就是个盲目听主子吩咐的人。
陆婉把玉佩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这是宁澈送她的……
“玉姨娘回来也有段时间了,莲儿怎么样。”
莲儿的妹妹被玉姨娘仗打而死,自然对玉姨娘恨之入骨。
“奴婢正巧昨日去见过莲儿,她感念小姐的好呢,其余事情,说是也急不得,终有一天会来到的。”玉儿笑吟吟答。
陆婉嗯了一声,捏了捏小兔子的玉耳朵,又问:“差事做的还顺心?”
“顺心,针线房里的人都也还服管。”
莲儿自妹妹死了后,消沉了段时间,后恢复了,整日笑嘻嘻的,慢慢得了主子的喜欢。
半年前,管针线房的管事出去配了人,怀孕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提了莲儿管针线房,在府里也算是混了个眼熟。
“小姐,西厢冷,您病还没好全呢,快回屋里罢。”香茹从外进来。
玉儿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着香茹,忙退后一步,把位置让给了香茹。
“二婶婶可说了什么?”陆婉问。
香茹方才正是办这事去了,笑道:“二夫人当然高兴了,小姐名下的铺子,哪一处不在好地段。小姐,回屋去吧。”
说罢,就上前扶了陆婉起来,陆婉也就无奈起身了,玉儿在身后跟着,无比崇拜的看着香茹的背影……
“其余人退下,香茹。”陆婉手中一直拿着小兔子,她目光幽深,“去拿把锤子过来。”
香茹一时不解,看着陆婉一直看着手中的小兔子玉佩,道:“小姐,您是想……”
“快去!”陆婉有些不耐烦了。
香茹哎了一声,忙去了,心中不禁想,小姐怎么会突然要把随身戴着的玉佩给砸了?
“我一开始就不想要的。”陆婉喃喃自语,“信你就是死,乖乖当个棋子,不好吗?”
香茹很快找来了一把小锤子,陆婉蹲在地上,狠狠的拿着锤子砸小兔子玉佩。
三两下,小兔子的耳朵掉了,肚子裂开了,又是几下……
香茹心都颤了几下,她思来想去,都不记得这是谁送给小姐的,只记得小姐某一日就戴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