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夜里,仿佛有炸雷轰然裂开,齐简的仿佛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那种由心底散发出的情感,她不懂怎样形容,却让她颤栗。
碧落轩现在是华氏集团旗下的房产,但最开始的房产开发是由秦氏完成。
这一套楼盘,是两年前转赠给华欣个人的,不过华欣将它归置与华氏企业。
而转赠人是秦予泽。
齐简伸出手如捂住自己的嘴,她觉得在这样安静的空间之中,她轻微的抽泣都能够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还清楚的记得,秦予泽说过是他亲自设计的房间的装饰,只是她现在才知道,不只是那栋别墅,整个小区,整个楼盘都是他亲手设计的,是他送给华欣的礼物。
而碧落轩,是他为他们设计的爱巢。
在这个瞬间,仿佛有什么轰然崩塌。
华欣那种骄傲,果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一阵下坠的腹痛,让齐简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反手合上了笔记本,走到窗子面前做了几个深呼吸,只是这疼痛这次来得过于强烈,她微微曲起身子,视线不小心就落在了化妆台的镜子上。
镜子之中倒影这她的样子,微微弓背,手捂在腹间,脸上的表情甚至狰狞。
她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嫉妒的样子吧,使人痛苦也使人丑陋。”
肖毅南昨天关心齐简的话不是客气而已,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是换了一身运动装,开着他的玛莎拉蒂,到了齐简家的门口。
只是按了好一会儿门铃,还听不到有人开门,他刚拿出电话,想要给齐简打电话时,门缓缓打开。
齐简脸色苍白,青黑的眼圈彰显着她昨天晚上度过了一个糟糕的夜晚。
“怎么才十几个小时不见,你就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看清是肖毅南,齐简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打招呼,只是转过身,就又躺到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又失眠了,刚才睡了半个小时。”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拉开门走进来,肖毅南帮齐简关好门,也没脱鞋子,就是站在玄关看着她。
齐简摆了摆手,“反正也是噩梦,睡了还不如不睡。”
“你还有没有力气换衣服了,我带你去医院。”
“算了,不去了。我在家里休息一天就好了。”
肖毅南眯了眯眼,拿出电话说道:“那我给吴媛媛打个电话,说你明天不会上船了。”
见他真的在拨号码,齐简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干嘛,我一定要去的,你不要瞎捣乱。”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上船,你船上是有华佗还是有扁鹊啊?”
齐简哑口无言,毕竟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而且还不知道这个身体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会不会晕船,万一还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别说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只怕很可能会提前就下船了。
她小声地嘟囔着:“去了医院也不一定能立刻就好了吧。”
“那你在家躺着就更不能了,赶紧,上去换身衣服。”肖毅南看了一眼表,还好他提前跟医生已经约好了,否则去了还要等排队。
齐简磨磨蹭蹭的上了楼,没过多久就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还带了眼镜、帽子、口罩,才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来。
“你这是要去医院啊,还是去执行任务啊?”
肖毅南见她穿得好笑,忍不住就挪揄了起来。
齐简白了他一眼,虽然隔着深色的墨镜,“我跟你一起去医院,万一被什么人认出来,再曝出一点什么新闻,明天咱们都不用上船了。”
“齐简,我有点不懂。”肖毅南帮齐简开门,让她先出去,“你为什么拼了命都要去参加这个庆功宴,还搞得那么复杂,在海上?”
“没啥,在海上显得洋气。再说了,这是我第一场庆功宴,我不出席像话么。”
总是她这样解释了,但是肖毅南还是觉得说不通,他还在原地站着,前面已经传来了齐简的催促声,“你到底走不走啊,开车门。”
肖毅南关好了逸庭苑的门,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解锁,算了,反正他也会全程陪着她,原因早晚都会早知道的,也犯不着非要现在逼她。
下车的时候,齐简的脚步明显有些踉跄,肖毅南实在看不下去,就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
齐简挣扎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挣脱。
“别动,”肖毅南目视前方,手上微微用力,另一只手让齐简把手臂搭在上面,给她做支撑,“你现在穿成这个样子,谁也认不出来你,你就放心走吧。”
看了看身边的人,大家在医院里面都是神色匆匆,没有人看她,她才放下心来。
或许是昨天一.夜没睡的原因,也可能是没有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如果不是肖毅南在旁边扶着她,恐怕她还真容易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到了诊室的门前,肖毅南就松开了手:“你进去吧,我就在这附近转一圈,如果你出来还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齐简点了点头,透过厚厚的墨镜,他看不清齐简的表情,只是听她细如蚊呐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进了诊室之后,主任推了推眼镜框,“你是哪位?”
齐简连忙拆掉了自己的佩饰,“是我,医生。”
做了几个检查之后,拿到报告的医生脸色有些难看,“不是让你每周都来复查吗,怎么还漏掉了几次?”
因为之前的事情,齐简有两次没有来,她带着抱歉地表情说道:“我那几天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
“你呀,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不用忙了。”
齐简心中一跳,“怎么了,孩子情况不好吗?”
“孩子是挺好的,你不好。”
听到这样说,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完全忘记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不要孩子了。
“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医生白了她一眼,“你有事儿,孩子怎么出生啊!你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了,难不成还要杀鸡取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