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欢听得额角直突突,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这位三皇子,身子骨虽然不好,可是言词锋利,句句如刀,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桩桩件件说得自己跟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儿似的,身体不好又遭人追杀,好不容易觉得找到一个避难之所,却又被自己一镖给伤得动弹不得……
更关键的是,他虽然是男子夜闯祠堂,可是因为身份,因由,到底是情有可原。
然而自己,一个深宅大院的女子,却使得一手好飞镖,这个,细细说道出来,更有人会感兴趣,也更加值得深究。
可是,自己到底也是被害的!
“是我不好,”沈琼欢忍下气来,语气越发温和小心,小女子今夜做了噩梦,心里不安,所以……来祠堂看看祖宗排位,求个保佑,心里也安详一些……”
见皇甫彦还看着自己,沈琼欢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女子本就比不得像王爷一般的男子胆大,夜里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是极害怕的,这……刚刚还以为是一般的蠢头蟊贼,情急之下,就……就使出了投壶的本事,想要拿个东西自保,想不到竟然伤了王爷……实在是该死。”
说着眉头一皱,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皇甫彦听着沈琼欢这唱作俱佳的话,微微的挑了一挑眉头,这丫头倒也会见缝插针,这话就是指出了自己夜闯官员祠堂的罪过,而后又惊扰了闺阁女儿,至于刚刚扔得那一手的好飞镖,不过是因为手边的东西刚刚趁手,而又恰好投了一手好壶而已。
“沈小姐说得哪里话,”皇甫彦低垂着眼睫,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却屡屡失手跌下,眉目间总算是有了一分真心实意的痛楚,“是本王叨扰了……只是不知道外头的贼人,会不会给沈家和沈小姐带来不便。”
人家被误伤了非但没有一路责怪,反而字字句句为自家着想,不管是真是假,总也不能够表现的太冷漠才是。
这样一想,沈琼欢脸上顿时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不知王爷可还好?可有伤到要紧的地方?”
说着便蹲下去要想扶皇甫彦,原本以为皇甫彦会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不过是接个力,却不想等到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沈琼欢身上,只让她实实在在的把自己扶着,险些沈琼欢没有让他给压趴下。
“多谢沈小姐,”皇甫彦舒舒服服的靠在沈琼欢身上,将带血的胳膊大刺刺的就放在沈琼欢跟前极为显眼的地方,语气越发的虚弱,“只是我这伤口实在是疼得厉害……难为你了。”
沈琼欢一边费力的支撑着皇甫彦,一边还要分神出来搭话,闻言道,“不知道王爷可有法子联系到王府那边儿?这……我家这实在是不方便,若是耽搁了王爷治伤,那,那那我们家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见沈琼欢还想要赶自己离开,皇甫彦心下不高兴了,这位的一手好飞镖,若是自己再看轻一些,今日非得伤到筋骨不可,自己都已经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想要和她亲近,这人竟然半点儿都看不出来,莫不是一个榆木疙瘩不成!
心下不快,皇甫彦自然有的是折腾人的方法,暗暗的运功,将伤口里的瘀血逼出些许,在外人看来,就如同伤势恶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