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苏如今并没有心思放在后宅争斗上,她要好好享受如今重生的美好生活。
这日她带着府中婢女出门上街游玩,街上人声鼎沸,但是有一家酒楼却人满为患,如云好奇道:“小姐,建康酒楼数不尽,为何这家酒楼这么多人在此排队?”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姝苏嫣然一笑,快步走上前去,随着长长的队伍开始排队,顺便问身前的人:“这位公子,为何这酒楼这么多人排队呢?”
其中一个人兴致勃勃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新开张的酒楼,听闻将莳花馆与春意楼的花魁们给请来了!要知道莳花馆与春意楼可是大祁最为豪华的勾栏院,谁不想见见那些个如花似玉的花魁们呢?”
另一人听他们对话,也道:“就是,听说还有花意浓这位天生身上自带奇香的美人与玉徽音大家在此,想来这背后的老板可是出了大价钱呢!”
谢姝苏知道玉徽音,曾经在宫中献唱,只是如今竟然沦落到这等酒楼。
她微微蹙起眉,但是也知道这种酒楼必定非富即贵才能进入,她斜眼看向排队的众人,莫不是衣着华贵气质非凡。
这些公子哥们逛够了莳花馆与春意楼这等勾栏院,偶尔来清雅酒楼也别有情调,更何况其中美人都是那些素来清高的清倌人,清丽脱俗,平日千金难得一见。
而谢姝苏方才站了不久,便有一个清秀的男子走出来道:“今日我们酒楼的份额已满,众位请回吧!”
他的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其他酒楼小厮对公子们说话的卑躬屈膝,使得众人遽然变了颜色。
其中一行衣着华贵的公子意图闯入酒楼,为首的贵公子嚣张跋扈道:“本公子是骠骑大将军之子,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而其他人也挥扇笑道:“不过一个小小酒楼,也敢拦着小爷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他们几人推开为首排队的人们,想要强行冲进去,而那个清秀男子却神情淡淡,好像丝毫都不在乎。
只不过几个贵公子刚刚冲了进去便惨叫连连,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人就被鼻青脸肿的从酒楼中扔了出来。
那些贵公子们哪里遭遇过这种态度,方才的骠骑大将军之子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嘴角挂彩,就连门牙也被打掉了一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清秀男子,愤怒道:“你们不怕我们父亲将你们这破酒楼给封了么!”
清秀男子淡然道:“你们也不搞清楚我们背后主子是谁就敢在此大闹!小人还是劝你们老实一些吧,我们主子不是你们得罪得起!”
“况且,我们酒楼的玉大家与花大家等人,就算要与人促膝长谈,也只会选择自己中意之人!这里不是莳花馆那些风月场合,众位若是抱了寻欢作乐之心,还是请回吧!”
他的淡定使得在场的人更是心痒痒,往日他们去莳花馆等勾栏院,莫不是他们选择美人,怎么到了这里,竟是美人挑选起他们来了?
不过也好!够独特!
他们这些人更喜欢标新立异的东西!
那一行贵公子疼得龇牙咧嘴,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眼见眼前一个小厮都如此清高,想必背后之人更是难搞。
他们咬了咬牙,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而众人见没有什么可见的,便也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谢姝苏觉得这家酒楼很奇怪,但是她一个女子对其中美人也并没有太多兴趣,便随着众人的步伐准备去其他地方瞧瞧。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谢姝苏:“谢小姐留步!”
谢姝苏一愣,她回过头望着方才的清秀男子,道:“你在叫我吗?”
清秀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家主子有请您进酒楼叙旧,请您跟小人来吧!”
谢姝苏犹豫了一下,最后随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进了酒楼谢姝苏才知道这酒楼其实别有洞天,从前厅走出去,是一个院落,院落里参天古树遮天蔽日,一个人造瀑布正潺潺滴落下清澈的湖水,而瀑布正前放着一个棋盘,旁边还放着茶道的器皿。
而周围的廊下挂着稻草帘子,幽静只闻潺潺瀑布声,可真是别有一番“竹林茅舍时出现,后有飞瀑透帘栊”的意境。
一个身着淡紫色兰花纹宽大广袖袍的男子正斜倚在古树上,一头乌黑的发丝随便用一根发带束起,无风自飘,他看向谢姝苏,眸中有说不尽的温柔缱眷。
“世子?”谢姝苏心中一动,“您怎么会开这家酒楼呢?”
“难道我就不可以行商么?”颜卿之反问道,他的容颜瑰丽如画,站在古树下丰神俊朗,不染尘埃,怪不得能够使得大越大祁无数女子为之疯狂。
谢姝苏心中腹诽,只可惜如此一个表面温润如玉的人,私底下却是一个腹黑的性子!
自己自认为精明,却也在他手中吃了那么多亏!还被他给强吻!
想到他的吻,谢姝苏脸上不自然地浮现一丝红晕,她伸出手蹭了蹭嘴唇,一时之间陷入了失神。
她还在那边想着,颜卿之却已经走了过来,谢姝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将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塞入了谢姝苏的口中。
谢姝苏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看。
颜卿之眉眼间有一抹浅笑莹然:“这是白黎为你配的生肌药丸,只要你连续服用,身上那些淡淡的疤痕便会变淡,记得与这药膏一同使用。”
他伸出手掌,将两个瓷瓶递给了谢姝苏。
谢姝苏是个女子,也有爱美之心,她前世遭谢姝媺算计留下了一身伤疤,这一世虽然伤口没有恶化,但是仍有一层细小的疤痕。
只是一想到颜卿之竟然知道这些,谢姝苏便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世子你好生无礼,整日偷窥奴家身上的伤疤,哼,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的心如何你不知道吗?”颜卿之不怒反笑,步步紧逼,霸道地一把将谢姝苏揽入自己的怀中,温声道,“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
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地响起,他温热的呼吸喝在她发红的耳朵上,谢姝苏俏脸上侵染了一层绯红,肌肤相触的奇异感觉,让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谢姝苏咬了咬唇,道:“你胡说……”
颜卿之的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去,轻轻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随即坏心思的一扯,引来怀中美人的惊呼。
谢姝苏气鼓鼓地推来了颜卿之,像只鱼一般瞪着颜卿之:“你欺负人!我走了!”
颜卿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正色道:“你这个傻丫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是让你来尝尝我们这里的好菜。”
说罢,他轻轻鼓了鼓掌,立刻有人端着美味佳肴而来,颜卿之道:“原本都是新研发出来的菜色,今日让你第一个试吃,可好?”
谢姝苏的呼吸这才平静下来了一点,她冷冷斜睨了一眼颜卿之,眼眸中全然是幽怨,好像在控诉颜卿之总是欺负她。
颜卿之看着她流露出如此的小女儿娇态不由得心情大好,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道:“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错哪里了?”谢姝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道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该总是这样逗你的。”颜卿之如实地说道。
谢姝苏眉头一挑,这个人还知道自己错了?真的很不容易!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颜卿之继续道:“我应该早些上谢府提亲,这样你也不用老是担惊受怕怕被其他人发现嗯了……”
谢姝苏就知道这个人嘴里不会有一句好话!
她气鼓鼓道:“颜卿之,谁要嫁给你了!”
颜卿之微微含笑,却没有在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将谢姝苏按到椅子上坐下,向她展示石桌上的佳肴。
“这是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凤尾鱼翅,红梅珠香,一品官燕,你尝一尝,燕窝对你身子极好。”
谢姝苏苦着一张脸迟迟不肯动筷,颜卿之拿勺子盛了,强行给她喝了一口。
谢姝苏原本不想喝的,但是尝到这燕窝,唇齿生香,口感舒爽清甜,她呀了一声,道:“这还不错,你怎么做的,回头我让我小厨房也学来做。”
“你若是想喝我送去给你就是了,虽然做倒是不难。”颜卿之淡淡地说道,“但这是特产的燕窝,其中还有冬虫夏草、红枣、银耳、百合,材料都是极品,单你喝的这一碗就价值百金了。”
“什么?”谢姝苏瞠目结舌,她月例才五百两银子,而黄金珍贵,单是这一碗燕窝就顶得上她一个月的月例了。
颜卿之道:“其实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价格,就像在我们酒楼,他们这些贵族来一次便要挥金如土,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要来吗?”
“因为奇货可居!”谢姝苏还是明白这一点的,“你们酒楼与其他酒楼不同,加上又是你们挑选客人,那些贵族便存了心思前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