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仪再次点点头确认之后,那个小贩才慌慌张张的开始翻找,找了好久,有了窘迫:“夫人可有铜板?这。。。这铃铛只要三个铜板就够了,小的没那么多钱找给夫人。”
钟妙仪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太久没有在这些地方买过东西,已经忘了这小小的一块碎银子于她来说是个小数目,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好几个月的花销。
“罢了,不用找了。”钟妙仪摆摆手,顺手又再从他摊上拿了一个钗子,看上去样子还蛮新的,“这个我也一并要了吧。”
那个小贩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妙仪便已经拉着铃铛离开了。
她不知道这一点点钱能够帮到他什么,或者说能够改变什么,但是这点钱对于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用。
要在短时间内把琴棋书画还有礼仪都学会学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对于钟妙仪和铃铛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挑战,钟妙仪甚至有时候都会害怕自己把铃铛误导到自己的想法上。
但是好在铃铛的确是个很有自己思想的孩子,她渐渐能听懂钟妙仪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能够从中融入很多自己的想法。
她能吃苦,也能够重投来过。
钟妙仪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的影子,也看到很多不同的影子。
连半秋都常常会瞩目在铃铛的身上,他说这个孩子也应该去习武,可惜了。
虽然钟妙仪说要常常带铃铛去苏老夫人那里,但是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她和铃铛基本上都没有出门。
院子开辟了一角比较安静的地方作为她们两个的训练地,半秋还要横插一脚教她什么防身术,钟妙仪也就笑着在一旁看,铃铛喜欢半秋,半秋说话很有意思,明明应该是难捱的时光,偏偏被他两人弄成了休息时间。
不过铃铛跟她不太一样,在这些琴棋书画之上,其却没有展现出太多的天赋来。
一周下来,也只能说把理论知识扎实了一下,这孩子好在记性很好,苏泽衣抽空来过几次,也考问过铃铛一些东西,铃铛虽然回答得磕磕绊绊,但是苏泽衣并没有说不满意。
时间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过着,云梦琪没有再来找过她的麻烦,大概是因为半秋的缘故,钟妙仪也很少再想起来云梦琪。
她从前不知道自己该盼望什么,该期待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现在也都隐隐找到了一些。
苏泽衣来她这里过夜的时间不多,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半秋跟去看过,回来之后就说没意思,想来也是官场间的一些应酬,半秋不太适合。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钟妙仪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技巧,她教铃铛的时候,不会把自己放在老师的角度,若是普通的对话便可以产生,那么就不会有紧张感。
铃铛对此也欣然接受,和钟妙仪呆在一起,她有时候也会觉得钟妙仪似乎真的就是像她的姐姐一般。
苏老夫人真正想起铃铛来,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苏老夫人身边的嚒嚒来请,钟妙仪把嚒嚒请进来喝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望娘见谅,铃铛那个丫头,这两日有些不大舒服。”
嚒嚒朝里屋看了一眼:“怎么?病得很严重么?”
钟妙仪摇头:“也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嚒嚒也知道,天气冷下来了,这丫头体制不太好,感染了些许风寒。”
嚒嚒垂下眼帘,微微点头:“老奴也是奉老夫人的命行事,可否见一见?回去也好交差。”
钟妙仪眉毛微微一跳,杨姑姑说这个嚒嚒有问题,所以钟妙仪一直都有小心防范。
铃铛是真的病了,夜间下雨,她起夜的时候脚滑跌倒了,在雨里淋了好一会儿,第二日也没跟她讲,画画的时候看她摇摇晃晃,脸也很红,钟妙仪手一探才知道是发热了。
半秋给她捡了药回来熬,这会儿刚睡下,看能不能发出一身汗来。
钟妙仪领着嚒嚒进去,铃铛的呼吸很沉,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是一片红,嚒嚒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一下:“烧的有些厉害。”
钟妙仪点头:“已经吃了药了,等铃铛好了,我再带着她去娘那里,辛苦嚒嚒跑一趟了。”
嚒嚒跟着钟妙仪重新退出来,福身道:“夫人也要多多注意身子,这段时间天气变化无常的,若是夫人也病了,便不好了。”
钟妙仪笑着应下来,嚒嚒嘴里说出来的关心话如今听在耳里也已经变了味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嚒嚒,钟妙仪才又重新坐回去,看着阴霾的天空出神。
现在空下来想想,这段时间苏泽衣对云梦琪似乎有些好的不太正常了,他来她这里的次数少钟妙仪都觉得没什么,但是几乎现在一有空苏泽衣就会陪着云梦琪,半秋替她抱不平的时候,钟妙仪都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一些不对劲。
苏泽衣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太好,这一点钟妙仪深有体会。
如果他突然做很反常的行为,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太平了那么一段时间,钟妙仪已经有些迟钝了,她居然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于云梦琪来说,她的人生是完美的,任何的意外都只可能出现在她钟妙仪的身上,而不应该出现在云梦琪的身上。
想了半天没结果,被闯进来的半秋打断。
“那丫头怎么样了?”半秋把酒葫芦往桌子上一搁,又从背后掏出来一壶。
这段时间半秋总是往府里边扛酒,感觉半个京城的酒家他都光顾过了,但是依旧没有喝到最满意的那个味道。
“还睡着,今天出了汗应该就没事了。”钟妙仪看向他手里的酒壶,“你喝那么多?”
半秋坐下来,打开盖子先喝了一口:“这家的酒还不错,不过你放心吧,我抓的药肯定没问题,比那些崴脚大夫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