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仪看一眼苏泽衣,唐尧当日也跟她说过,他要去走自己的路了,看来是真的。
钟妙仪把碗搁下,接过苏泽衣的话道:“唐家这些年受了委屈,皇上既然把唐家人都找回来了,在婚约这事上该选个家底门楣好些的姑娘赐婚,皇上觉得呢?”
钟妙仪肯给唐尧赐婚,唐尧也肯来求婚,算是了结了这么多年的情愫,苏泽衣微微点头:“如今京城里有哪些家世样貌年纪都能和唐尧相称的姑娘我还要再斟酌斟酌,这事儿也不急,现在要紧的是既明的册封,册封礼一过,他便是恭郡王了,他如今年纪还小,资历不够,等以后在封地有所作为了,我再给他恭亲王的封号,让他的嫡子能够有世袭的权利。”
苏泽衣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每一件事情都要跟钟妙仪说的仔细,钟妙仪微笑着听着,他如今为自己考虑得良多,很多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细微末节他也想到了。
她还要奢求什么呢?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现如今的一切,就足够了。
“皇上为既明考虑周全,臣妾替既明谢过皇上。”钟妙仪站起身行礼,被苏泽衣一把拉回来坐下。
他话还没有说完。
“说到了既明,自然也要提一提乐禾,既明和乾儿都已经在书院学习,乐禾年纪也到了,只是旁的东西找老师教也便罢了,琴艺和舞蹈,我是希望你能够亲自教乐禾的。”在苏泽衣的心里,技艺再高超的老师也是比不上钟妙仪的。
钟妙仪能嫁给乐禾的不仅仅是技艺,更多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情感,苏泽衣希望乐禾能够学会,当年千金难见的钟妙仪的风采。
钟妙仪楞了一下,没想到苏泽衣居然会让自己来教乐禾这两样,不过略一想想倒也是能明白苏泽衣的用意,钟妙仪没有拒绝的理由,自己的女儿自己来教,她其实也是愿意的。
“我那里有上好的琴,先暂时学这两样,免得既明和乾儿不在,乐禾终日里也无聊。”苏泽衣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钟妙仪跳舞和弹琴,做了皇贵妃以后她整日里更加不爱动弹,趁着她教乐禾,自己也能够时常来看,倒是一举两得。
“乐禾的确也该学东西了,成日里在宫里没日没夜的疯玩也不像样子,公主还是要有公主的样。”钟妙仪也赞成苏泽衣的话,乐禾都已经五岁了,再当下去舞蹈基础练不扎实便不好了,接下来肯定是要吃苦的,就是不知道乐禾这被人宠着将养大的性子能不能受得住。
钟妙仪得狠下心来教才行,可不能因为乐禾落几滴眼泪便心软的不行。
教乐禾和当初教铃铛很是不同,铃铛是吃苦吃惯了的,教起来不费劲,乐禾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基本功站了一会儿就嚷嚷着累,被钟妙仪拽回去继续,一双泪汪汪的眸子瞧着钟妙仪,钟妙仪很是不忍心。
不过没办法,熬过最开始的几天就好了,要是熬不过去,后边更难受,所以钟妙仪一早就跟阿九打过招呼,这几天对乐禾不能心软,常暮阁的人都谨遵钟妙仪的意思,乐禾练习的时候四周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乐禾前几天还天天跑去苏泽衣那里告状,后来发现苏泽衣和钟妙仪好像是一个鼻孔出气了,也就不去了,成日里像是泄了气的球似得。
不过也确如钟妙仪所料,前一周磨合过了以后,乐禾渐渐的也不那么抗拒了,练琴的基本功很枯燥,基本上就几个指法反反复复的练一天,要做到越来越快,能够熟记于心不会弹错的地步。
乐禾在这方面倒是和钟妙仪很像,上手很快,人也很聪明,只要勤于练习,肯定能够把钟妙仪的神韵学去,母女连心,正是这个道理。
依娜见乐禾学东西学的认真,软磨硬泡的求了钟妙仪好久,说自己想要教乐禾武功,被钟妙仪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乐禾是公主,学武功做什么。
依娜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之后又改口说教乐禾强身健体,钟妙仪扭不过依娜,只能答应她稍微教一点点就是,若是乐禾不喜欢,便不要再教了。
依娜为此欢天喜地的,刚刚折腾了乐禾两天,这事儿就被苏泽衣知道了,苏泽衣专程来跟依娜说乐禾不必学这些,好不容易有点事做这下又被剥夺,苏泽衣瞧着依娜这样子,一下子心里边有了个好玩的念头,对依娜道:“这样吧,我瞧你在宫里也无聊,不如尽快把你和陈世军的婚事办了,宫外如何任由你折腾,叫陈世军带着你满世界玩去。”
本来以为依娜会拒绝,没想到依娜居然真的在考虑苏泽衣这话,想了一会儿,依娜道:“可以,但是我要嫁的话,陈惆要跟我一起出宫,我要到处去玩,不能把陈惆留下。”
依娜是真心实意的把陈惆当成自己在大齐的家人,苏泽衣看一眼钟妙仪,毕竟也是她宫里的人,还是由她自己做主比较好。
钟妙仪倒是觉得依娜这个提议不错,陈惆呆在宫里那么多年,实在是有些憋屈了,她是已经出不去的了,没有必要把陈惆也困在皇宫里,有陈惆做伴,想必依娜也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她自己还有乐禾在身边。
“当然可以,你带陈惆一起出宫去,想必陈惆也会很开心。”钟妙仪点头应下,对着依娜笑笑,“看来这妮子也是准备要嫁人了,皇上可别耽搁,今天便下旨吧,免得她鬼主意多,过了今天便反悔了。”
苏泽衣大笑着说正是,两人一唱一和惹得依娜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赐婚的圣旨苏泽衣当日便送到了陈府,陈世军一直没有再去求,其实也是怕依娜不肯,还想再多陪钟妙仪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赐婚的旨意居然下来了,如何能不激动?
收到圣旨后陈府便着手开始布置,京城里可又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