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何出此言?”依娜反问,“北疆是块硬骨头,到时候蒙大少爷要是啃不动,可别赖在我的身上。”
蒙落天大笑:“你无需跟我装蒜,我也懒得跟你打哑谜,你想要北疆,我可以帮你打下来,你跟我回大齐,远离那些游牧生活,有什么不好?我就不信,前北疆的皇族,只剩你一个了么?”
这笔买卖划算,她只需要和蒙落天一起回到北疆,把自己留在军营大帐,对外面的腥风血雨不闻不问,待到战胜之时,出面收复北疆,再将位置交给皇弟,交出自己手中的所有权势,安安心心的回大齐做个闲散公主便是了。
若是从前的依娜,肯定不会答应,可是现在的依娜,在大齐已经有了太多的牵绊,可能真的会考虑一下这笔交易的可行性。
这样的买卖她不吃亏,也吃不了亏,不管怎么算,都是她得渔翁之利。
蒙落天见依娜笑意渐深,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意思,以为她是默许了:“你答应了?”
依娜福身,垂下眼帘盖住自己的眼神,这些话蒙落天不该跟她说,而是应该跟大齐皇上去说:“少爷说笑了,依娜一介女流,怎么能回答少爷这样的问题,今天的话,依娜就当没有听过,少爷也当没有说过,已经很晚了,被人看到了真的不好,依娜先告退了。”
蒙落天这次没有拦她,依娜刚要走,一旁突然有个打着灯笼的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她只身一人,灯笼的火光照的她脸色青白,她一看见依娜和蒙落天,惊得捂紧了嘴,怕自己叫出声来。
依娜暗道一声糟糕,怎么偏偏就遇到了最坏的情况?!
来的人是刘蔓,她是一个人来的,她知道蒙落天和依娜在大花池私会,她专程赶过来演这一出戏,顾不了那么多。
这一路她的心都忐忑,握着灯柄的手都在抖,可是真的亲眼看见依娜和蒙落天在这里,她又悔了,若是没来,她可能还不能感觉到自己一手促成后又吃醋的感觉,可如今。。。
她这一下真不是装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落天。。。”
因为依娜和蒙落天本就没有什么,所以刘蔓这一哭弄得蒙落天莫名其妙的,他皱着眉问道:“你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刘蔓的委屈依娜能够明白,她正准备要去解释一句,没想到一向在蒙落天面前温顺的刘蔓突然就冲到了她的面前质问道:“依娜公主,我虽然对你有所不敬,两人之间也有所冲突,但是我已经思过,准备要给公主道歉,公主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下作的手段来报复我?孤男寡女在此私会,看来公主之前的说辞也全都是假的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套说辞下来,依娜已经成了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她撇眉,刘蔓的性子和手段依娜是知道的,刘蔓的骨子里,是极其偏执的。
原本以为蒙落天在这里,好歹自己还有说法的份,现在看来,刘蔓是激动了,不肯给自己一点说话的余地。
见依娜沉着脸不说话,刘蔓更加确信了依娜心虚内疚,她气氛的精致的脸蛋都有些扭曲了。
蒙落天被刘蔓这么一打岔,心里莫名的就是一股火气,他一下子把刘蔓从依娜面前扯了过来:“你在胡说什么?疯魔了么?!”
刘蔓本来就心里横着一根刺,蒙落天还为了依娜说她疯魔,这一下子是不疯魔也要疯魔了,依娜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猪脑子,静静等着刘蔓更大的怒火。
果不其然,刘蔓震惊的鼓大了眼睛,伸手猛的一指依娜,声音也不似方才那班般内敛了:“蒙落天,你还要替她抵赖吗?!她还有没有妇德了?!那既然你说不是我心里边想的那么回事,那还请你告诉我,这深夜里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非讲不可?!”
蒙落天脸黑了下来,他怒斥一句“闭嘴!”,生生的把刘蔓后边的话吓得掐断在喉管。
刘蔓泪眼朦胧的固执望着蒙落天,要他给出一个解释来,可是蒙落天没办法说,依娜更没办法说。
三个人这样冷着脸僵持了许久,蒙落天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好端端的说会儿,不知怎么就被刘蔓闹成这个样子,他开口说回去再讲,说完就要伸手带刘蔓走。
刘蔓眼里的光闪了闪,悠的灭了,她退了半步躲开了蒙落天伸来的手,依娜正站在那里头疼今天的事该怎么收场,完全没有注意到刘蔓和蒙落天的动作。
刘蔓避开蒙落天后,转身就冲向了依娜,她咬紧嘴唇对着依娜狠狠地一推。
依娜一声惊呼,只来得及看清刘蔓怨念的眼神。
下一秒,她便被冰凉的湖水包裹,径直沉了下去。
依娜不会水,她是马背上长大的,一点水也不会。
水从鼻子里和嘴里灌到肺里,她伸手疯狂的胡抓也只能抓到同样冰凉的水。
她脑子变得有些混沌了,自己不过是出来一趟,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要被淹死了么?
依娜落水之后,蒙落天有些惊着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心中温柔乖顺的刘蔓居然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他简直快要杀人,掐住刘蔓的脖子把她撞到树上:“你要干什么?!依娜死了,你要给她陪葬吗?!”
说完不再管刘蔓的惊愕神情,他把外衫脱掉,准备下水救人。
只是还没有等到蒙落天脱下来,旁边的草丛突然被撩拨开,一道残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噗通一声就砸进了液太池。
有人跳下去了!
这里居然还有第四个人。
那人的水性很好,潜下去抱住依娜便浮了起来,蒙落天看见的是一双晶光摧残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蒙落天心头一惊,居然是陈世军。
他怎么会在蒙府?!他在旁边有多久了?他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