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殿上方观战的老臣,看见韩沉选了个长棍的时候都不是很满意,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是长棍,那也是胜券在握,这个小姑娘有两把刷子,却并不是韩沉的对手,所以人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轻松。
反观陈世军这一行人,都为依娜捏了一把冷汗。
这一路大家相处的好,她的伤势也才刚刚见好,这个计划提出来的时候陈世军就觉得不好,但是依娜强调自己可以胜任,好胜不服输的性子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没人拧得过她,有陈世军在,闹出人命是不会的,这就像是一场博弈,若是赢了,他们就会获得巨大的收益。
若是输了,他们原本就是什么也没有了的人,纵使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臣摸着胡子看着下方的打斗,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气结于心的模样,反而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身边的苏泽衣道:“皇上觉着,韩沉胜出的几率有几分?”
苏泽衣没回答,反而说了另外一件事反而有些不悦:“朕说的话,可还做数?”
老臣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的光芒闪了一下,随后又灭了:“老臣,只是怕皇上一念之差。。。断送了江山。”
苏泽衣没有多余回答老臣的问题,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全新的大齐,这些已经知天命的老臣,已经不适合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下边的比武不温不热的进行着,无论韩沉怎么进攻,依娜都是一副防守为主的样子。
她在消耗对手的体力,这场比武对她十分不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利之中争取到一点点的有利。
韩沉也不是傻的,两个人拉锯那么久,他也看出来依娜的心思了,随即停下攻击往旁边一闪,不悦的开口:“要打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打!畏畏缩缩的你以为是过家家么!?”
依娜冷哼一声,把手上的剑摔得一声颤鸣,缠身过去:“大块头,你这话对着我一个小女子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呀?”
韩沉拿棍子一档,依娜这一劈用了十成十的力,韩沉躲得巧,棍子却还是被劈成了两截,他楞了一下,随后大笑两声,瞅准了依娜闪退的位置,抓着两截短棍直接朝她的天灵盖上打去。
依娜落地就顺势往旁边一滚,韩沉的木棍打在她旁边的地上一声闷响,依娜皱起眉头,他这哪里是点到为止?分明就是要杀人!
陈世军看了半响,也瞧出了苗头不对,正准备下场去看看,被暗中被老臣给拽住了:“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否则也是难以服众啊。”
陈世军冷笑一声,有些恼了:“规矩也是皇上定的规矩,皇上都没说什么,难不成是要听大人的?”
“老臣不敢。”老臣同所有旧势贵族一样,大齐的利益便是自身的利益,他有他的理由。
跟着依娜的那两个女子一直盯着依娜的身影,亦是十分着急,可是她们晓得,他们一行人如今身在大齐,唯一能够依靠和仰仗的便是陈世军,他们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张狂的权力,至少在依娜赢下这一场胜利之前没有。
陈世军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老臣明目张胆的挑衅皇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今天之所以敢这么猖狂,不过也就是后边多了些支柱罢了。
韩沉此时才是心里最复杂的人,依娜的耐久力和灵敏远在他的预估之上。
女子虽然比男子灵活,身材娇小也不容易被击中,可是女子的耐久力毕竟是赶不上男子的,依娜跟他兜兜转转的周旋了那么久,气息还是颇为平稳,韩沉不由得有些另眼相看了。
这位北疆公主的确有两把刷子。
“你的确还不错,但是想要赢我,还是太天真了。”韩沉勾着嘴角笑起来,他长得有些寒掺,笑起来的样子就更加寒掺。
不过纠缠那么久,他的确已经找到了依娜的弱点,若是双斧在手,他能够一击毙了依娜的命。
他信心满满的攻击,力度是方才的两倍有余,依娜抵挡得很吃力,感觉自己的虎口震得生疼,胸腔里边气血翻涌,有些抵挡不住。
不过他有些太自信太激进了,也实在有些太小瞧了依娜,他在观察依娜的时候,依娜也同样在观察他,他的弱点也同样暴露,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韩沉觉得高下已经可以分出了,他高高跃起,准备给依娜最后的致命一击,同样的,依娜也像一只盯准猎物的猎豹,准备在最好的时刻暴露自己的目的。
“依娜!”陈世军吓坏了,险些从高楼上跳下去。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在短短的两三秒之后凝成了静态,陈世军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久久都没有平复过来。
两个人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凝固在那里,韩沉的木棍抵在依娜的心口处,若是换作任意一把武器,都会直接贯穿依娜的心脏。
他停下动作的原因是躺平在地狼狈异常的依娜正用剑抵在他的裆部,韩沉不会怀疑,若是他这一棍戳下去,在她断气之前,自己得先断子绝孙。
他气得脸都青了,依娜却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散架一般的疼,但她晓得自己好歹没有输得太难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个平局。
她微微咧嘴一笑,扯得胸腔一阵刺痛,缩了一下身子,才大喘一口气道:“承让了。”
韩沉把手中的断棍愤懑的往旁边一扔,站直了身子铁青着脸色十分不悦。
依娜暗骂一声这大块头下手还真是不知轻重,这场打下来,他还没伤着什么,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异位了!
陈世军一路从上边跑下来,他记得自己吩咐过,这场比试点到为止,韩沉敢动这样重的手,背后是谁在支撑不言而喻!
依娜晓得他的为难,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拽紧了他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罢还挤出笑意来,“比试结束了,我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