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安虽然到钟妙仪跟前把话说清楚了,但是心里边依旧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吴秀安听说过皇上和云嫔的羁绊,这段时间,苏泽衣都只去她的房里,自己一提到钟妙仪,苏泽衣就会变了脸色。
不想惹怒了苏泽衣,所以吴秀安再也不敢提起这位云嫔娘娘,但是心中的疑惑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为什么皇上和云嫔突然闹成这样子了?
可纵使是这样,也没人敢苛刻了钟妙仪,苏泽衣也不许有人苛待了钟妙仪,生气归生气,不见归不见,钟妙仪想要的,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这就是云嫔,在这个宫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比起得罪皇后和絮贵人,吴秀安更怕得罪了这位云嫔娘娘。
原本就是走了运气才能够到常暮阁来,皇上的宠爱更是突然之间有的,吴秀安从来也没想过要争什么抢什么,安安分分的度日,终究也是旁人的眼中钉。
“你如今不爱出门,今天怎么还过来了?”训诫过下人,等到宫人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钟妙仪才扭头问陈溪梦一句。
“之前听流言纷纷,又知道娘娘处置了个奴婢,怕娘娘气着身子,便想着过来陪娘娘说说话。”陈溪梦笑道,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半垂着眼眸的陈惆。
“倒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总不能遂了旁人的心思。”钟妙仪当然不觉得陈溪梦是为着这个缘故过来的,不过她并没有深究什么。
陈溪梦能和钟妙仪搭话,吴秀安却只能在旁边尴尬的坐着。
钟妙仪没说让她走也没让她留,吴秀安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办。
不过好在钟妙仪跟陈溪梦说了一会儿话,阿九便提醒了一句:“娘娘,吴贵人她。。。”
钟妙仪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吴贵人是还有什么事么?”
吴秀安惶惶不安的站起来福身道:“回娘娘的话,并没有旁的事,只是娘娘未曾发话,不敢擅自离开。”
“那现在你可以先走了。”钟妙仪一点面子都没给吴秀安留,让她走便是让她走,吴秀安不安的福身,退了出去。
“这丫头瞧着不像是有什么心思的,娘娘是信不过么?”吴秀安走了以后,陈溪梦才轻声问一句,像是准备探探钟妙仪的口风。
“你很在意这个丫头?”钟妙仪没回答陈溪梦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只是觉着和自己一般,也是被人莫名暗害了,可怜得很。”陈溪梦唏嘘一句,瞧见钟妙仪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明白钟妙仪对吴秀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
“宫里人真要说起来,个个都是可怜人,爱而不得,得而不爱的大有人在,更有尚且被宫人苛待的,她吴秀安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可怜人,顶多是个被人算计的棋子罢了,算计的这人还不算高明,想用这样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当旁人是傻子么?”钟妙仪幽幽说一句,显然对可怜人这样的说法很是不屑。
这个宫里的确处处都是可怜人,陈溪梦晓得自己冒失,说到了钟妙仪的心头刺上边,常暮阁养着的那位既明公子,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纵使有钟妙仪能护他一时,却总不可能护他一世,年岁到了,是肯定要出宫去的。
陈溪梦不敢在钟妙仪跟前提钟既明,关于苏泽衣,陈溪梦知道更是少之又少,可能苏泽衣早就已经忘记了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钟妙仪和陈溪梦能聊得东西不算多,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陈溪梦只比吴秀安多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完,钟妙仪推着陈惆进屋里之后,陈惆才低声笑起来。
这一声笑意把钟妙仪都给惊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
陈惆倒是不避讳,开口道:“你这宫里边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钟妙仪没明白过来陈惆具体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宫里边的人。。。算哪门子的有意思?
“那个陈贵人,就很有意思。”陈惆依旧笑着,似乎对陈溪梦很感兴趣,“她对那吴秀安,可不单单是感兴趣这么简单的事情。”
钟妙仪一怔,有些明白过来陈惆的意思:“陈溪梦不得宠,我也曾许诺她会帮她,但是时机远远未到,和皇上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吴秀安的进宫和得宠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谁不想得宠?谁不想知道该怎么得宠?”陈惆反问一句,说罢微微抬头,像是能瞧见钟妙仪似得,若不是她眼中的雾霾,钟妙仪真以为陈惆是在看着自己。
眼睛看不见的人,总会有灵敏的听觉和触感,陈惆比旁人更聪明,所以更能够掌握这样的技巧。
“她有这样的心思正常,只是之前有一些事情尚且还没有同你说过,陈溪梦的心思。。。也止步于此而已了。”钟妙仪知道陈惆担心什么,一个人的野心一旦有所表露,的确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是陈溪梦不是愚蠢的人,不会做不利于己的选择,至少现在来说,依附钟妙仪是她最好的选择。
陈惆不置可否,耐心听阿九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挑了挑眉:“你还真是四面楚歌,那个皇后不足为惧,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宫女,要想办法除了才是。”
“暂时没有什么错处,想料理了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有西太后撑腰。”钟妙仪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但是真的要动手,又没有更好地时机。
“皇上那里,你自己总归是要下点功夫,马上就是秀女大选了,现在没有错处,总不代表日后没有错处,不是么?”陈惆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但如果你自身不够强大,再怎么有错处,都是没用的。”
陈惆让她去讨好苏泽衣,苏泽衣日日都去吴秀安那里,摆明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得有人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