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仪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陈溪梦,苏泽衣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前还是苏大人的时候,就从来也不会考虑旁人的感受。
陈溪梦站了一会儿,扯着嘴角勉强笑笑:“时间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姐姐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钟妙仪有没有点头,自顾自的行礼之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钟妙仪叹口气,陈溪梦也是个可怜人,在苏泽衣跟前晃悠了这么久,也没有一次留下来侍寝。
也不知道苏泽衣究竟是在想什么,为什么周絮宠得,周忆铜宠得,陈溪梦就宠不得?
他已经有那么多的女人了,还怕再多一个么?
钟妙仪已经尽了人事,只可惜陈溪梦没有那样的福气,她最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了。
贤妃娘娘那边,她总该有所动作。
苏泽衣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她要是也一直沉默着,只怕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苏泽衣是铁了心要借陈溪梦这个由头来她宫里赖着,那她便将计就计,顺便把贤妃娘娘的事情提一提。
这些都是当初说好的,他抵赖不得。
果然,钟妙仪想的没有错,苏泽衣三番两头的没事,就往碧清宫里钻。
偏偏每一次来,用的由头都是一样的。
“朕去看陈贵人,她又不在,想来是在你这里。”
陈溪梦和苏泽衣一唱一和,当钟妙仪是个傻子。
只可惜钟妙仪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是有所图谋,所以也心甘情愿的陪他们两人演一出戏罢了。
苏泽衣夸过一句陈溪梦的琴声,陈溪梦便总喜欢谈上一曲。
苏泽衣也听着,只是眼神总要飘到钟妙仪的脸上,若是钟妙仪恰好也不经意的看到他,他就能乐上半天。
这样的时光好像很是闲暇,有时候钟妙仪自己都不想去打破这样的默契。
抛开这许多的恩恩怨怨和情仇以外,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两个人,一定就是她和苏泽衣了。
只可惜,这样的了解在现在这种处境里,只能是互相折磨的标码。
苏泽衣固执得很,他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一定要钟妙仪回心转意。
钟妙仪亦是固执得很,她从来没想过苏泽衣会一次一次的推她入深渊,所以她一定不要重蹈覆辙。
两个人就这么拧巴着,融不到一起,也分不开太远,像是上辈子的孽一般。
陈溪梦卡在两个人中间,虽然钟妙仪和苏泽衣说的话不多,反而好像是她和苏泽衣更亲近一些,但是陈溪梦心里明白,苏泽衣的眼睛一直都落在钟妙仪的身上,他的心绪波动皆是因为钟妙仪,她不过是苏泽衣光明正大靠近钟妙仪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的清楚明白,陈溪梦也依然做不到放手和释怀。
苏泽衣对她笑的时候,她总会自欺欺人的认为苏泽衣并不是一点也不喜欢她的。
一点点,哪怕就是那么一点点,都是陈溪梦坚持下去的动力。
日子过得飞快,宫里面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戏码,钟妙仪不参与,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苏泽衣从不在钟妙仪屋里过夜,也不在陈溪梦的屋子过夜,碧清宫成了苏泽衣来后宫必然要停留的地方,却不会是最终停留的地方。
盯着碧清宫看的眼睛也渐渐都放松下来,钟妙仪甚至还能听见外边说的碧清宫的笑话。
陈溪梦对此愤然得很,钟妙仪却不以为然,劝陈溪梦最好不要去理会,否则惹火上身,反而麻烦。
阿九就很喜欢现在碧清宫的状态,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在宫里面简直就是一种奢求。
好在苏泽衣惦记着碧清宫,赏赐也是流水一般的下来,钟妙仪不抵抗的状态大大的鼓舞了苏泽衣,他来得勤,内务府的便也对碧清宫殷勤,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有的。
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阿九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之前钟妙仪现在的状态比起之前好上太多,人也养的气色好了些。
之前的亏损虽然还没有完全补回来,不过这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今天陈溪梦没有过来,阿九从外面回来,手上带着一小袋红薯粉,见钟妙仪在院子里坐着,笑道:“今天陈贵人没过来,可算是不用敷衍着了,我给贵人做红薯丸子吃吧。”
钟妙仪抬起头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她去哪里了?”
“没留神,待会儿我去留心问问。”阿九其实不愿意去问这些,陈贵人去了哪里,和自家主子也没有什么干系,她只盼望着钟妙仪能够真正的好起来,不要再被这些烦心事缠身就好了。
陈溪梦虽然不在,但是苏泽衣却还是一样的过来,外头的人跑着进来通报:“贵人,皇上来了,即刻就要到了,贵人快出去接驾吧。”
钟妙仪没动,只说自己知道了。
果然,苏泽衣走进来,看见她的第一句话依然是:“朕去瞧陈贵人不在,说在你这里。。。”
话没说完就顿住,发现陈溪梦不在,钟妙仪正用一种看破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站起来福身行礼:“回皇上的话,陈贵人并不在臣妾这里。”
苏泽衣有些窘迫,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是么?不在就罢了,朕陪你坐坐。”
钟妙仪没再继续揭穿,等到苏泽衣坐下来以后,才挪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并没有贴着8 他,大概是因为稍微有些距离,自己心里要舒服一些。
“皇上常常都来,说是来看陈贵人,又不肯让陈贵人侍寝,这恐怕有些不脱贴,陈贵人也伤心。”钟妙仪提到侍寝的事情,想要知道苏泽衣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泽衣脸色变了变,不太想谈这件事情,说话的时候有点赌气的意思:“侍不侍寝有什么要紧?你总是把朕推给别人干什么?”
钟妙仪扬眉看他:“那皇上希望臣妾怎么样呢?”
苏泽衣认真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朕只希望你能够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