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什么话呢,婶子难道还会稀罕你的礼物不成?你人只要多呆几天,就是给婶子最好的礼物了。”话虽如此说,但是叶氏还是接过林锦安的递过来的玉佩。
她看着林锦安只觉得越看越欢喜,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家世如何,但是林锦安从前在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知道这个少年的品性是一等一的好。
方如绣觉得这林锦安可真会做人,即使是说了什么礼物都没有带,但是他还是带了两块玉佩给叶氏跟方长福。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点不开心,哼,没有给自己带礼物,就知道巴结自己的爹娘。
聊了一会,叶氏看到林锦安也累了,便给他收拾房间休息,方如绣一个人走在后面,闷闷的看了林锦安一眼,然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
起床来,然后准备带着方以正去县城治病,还记得去年的时候,那大夫说了,他说这三年之内,每年的端午节他都会来这县城一趟,在这里留三天,若是他真的是守信之人,那他应当会是在县城的。
方长福听说了方如绣已经找了血灵芝,而这血灵芝又是林锦安找来的,一路上,他千恩万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同叶氏说了一声,一行人便开始出发了,一路上,方如绣紧紧的抱着锦盒,林锦安跟方以正两个人分别坐在她的左右,方长福亲自驾着马车,往县城方向驶去。
很快就来了济世堂,前来这济世堂看病的病人依旧是很多,这次,看病的坐堂大夫却是一个年轻人,方如绣认得这个年轻人乃是那京城圣手冯必安的徒弟张仲天,不过既然他的徒弟就在此处,那么想必冯必安也定然是在此处。
诊完一个病患,张仲天唰唰两下的开了药方,一抬头就看到了方如绣一行人,因为这被黑无常咬的病例很罕见,所以这张仲天自然是认得方如绣等人的。
他对着身旁的一位捡药的伙计说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了方如绣的面前:“几位,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请问一下冯必安老先生在吗?去年我们有过约定的,这次特地前来求见。”方如绣很有礼貌的问答。
张仲天打量了方如绣四人,最终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方如绣手中捧着的锦盒,便有些讶异的问道:“莫非你们找到了血灵芝?”
方如绣听到他的问话微微的点头。
听方如绣确定他们找到了血灵芝,张仲天脸上的表情微变,手一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冯老正在后堂安歇,请跟我来。”
主在前,客在后,方如绣一行人跟了上去。
一路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到一个房间的时候,张仲天停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问道:“师父在吗?”
“进来吧。”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张仲天听到后便让方如绣一行人在外面等待,而他自己则是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他从里面出来,对着方如绣等人说道:“师父请几位进去。”
“多谢。”方如绣一行人跟了进去。
穿过一道木帘,便看到了坐在一张八仙椅上的冯必安,他自顾自的喝着茶,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精神气十足,见到方如绣等人,他便打了声招呼,道:“几位小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托冯老的挂念,一切都好。”
“这位是?”冯必安指了指林锦安。
林锦安便自我介绍道:“在下京城林氏锦安,见过老先生。”
“哦,原来是林氏子弟。”冯必安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道:“可是京里边最大的那个林氏?”
“正是。”
两个人好像是在打哑谜一样,让方如绣等人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知道林锦安的家世,不过看冯必安微变的脸色,就知道他必定不是普通人了。
“哦,坐吧,几位小友也都坐,这次我们只谈治病不谈其它。”冯必安说道。
接下来便也没有什么废话的开始诊脉,诊完脉之后,便开始开方子,冯必安打开锦盒,见到里面确实是一株血灵芝无疑,他的眼神又是变了变,最后搁下笔,说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几番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如今就是让我死了,我也值了。”
朝闻道夕死亦可。方如绣知道冯必安说的不是假话,不过她还是安慰道:“冯老您千万可别这样说,这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疑难杂症等着您去解呢。”
冯必安摇摇头,让方如绣等人在这里休息,而他则是将这药方交给张仲天让他亲自去捡药煎药。
张仲天走后,众人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就连冯必安也颇有些静不下心来,不过这药需要煎一个时辰,再加上煎药的时间,这可不算短,等待的时间是过得最慢的,因此众人都觉得有些度日如年。
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方以正,他作为当事之人,反而是不如局外人紧张了,甚至他还劝慰他们道:“这个怪病我都得了一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大家就不用紧张了。”
“嗯,小友说的对。”冯必安也附和道:“倒是老朽,久不见这种杂症,亦无见过血灵芝这种神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入相了,放心吧,大家都开心起来,这是好事。”
听到冯必安这话,方长福也附和着说了两句,慢慢的众人说着话,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冯必安作为一个活了九十多岁的老大夫,这一声见过的病例数不胜数,经过的故事也是无数之多,他这一生过得十分的精彩,随便说两个故事,就足以让人心悦神迷,听得入神不已。
这样冯必安一边给众人讲故事,天南海北的讲这些年他行医的经过,遇见了哪些人,又经过了那些事,说到动情的地方大家陪着一起黯然伤神,说到开心的地方,他手舞足蹈,大家又跟着一起面露欢喜。
好像才听了几个故事,最后一个故事都还没有说完,门便被张仲天给敲响了,“师父,药煎好了。”
“送过来吧。”冯必安轻声吩咐。
于是刚刚那活跃的气氛消失不见,众人的心又跟着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盯着门外。
门被推开,张仲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空气中一股腥臭的药味便传来过来,木帘被撩开,张仲天将药放到了冯必安的面前。
冯必安看了看这药的颜色,然后又闻了闻这药的气味,最终打开锦盒,从锦盒之中的血灵芝之上轻轻的撕下了一小半,刚刚还是一个完整的血灵芝,瞬间就变得残缺了起来。
将这血灵芝放到了这滚烫的汤药之中,很快,刚刚的腥臭之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馥郁的中药味,带着清香在空气之中传播开来。
等到这香气慢慢的淡化,众人再一凝神,才发现刚刚的黑色的汤药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来,孩子,过来。”冯必安朝着方以正招招手,方以正便顺从的走了过去。
见到方以正过来,冯必安便将这苦药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来,喝了它。”
方以正看到这鲜红色的汤药,如同鲜血一般,偏偏此刻的空气中的原来散发的清香中药味已经消失不见,闻一闻,鼻端也是传来血腥的味道。
若不是刚刚方以正是亲自看到冯必安操作的,他肯定是真的以为冯必安是给了他一碗鲜血呢。
只是这喝苦药他不怕,可是这喝鲜血的感觉他还真的没有试过。
捏紧鼻子,将这苦药一口倒入嘴中,咕噜咕噜,如同喝水一般喝了个干净,然后放下碗。
片刻之后,方以正的额头便露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汗珠呈黑色,方如绣看着有点担心,又有点欣喜,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拔毒了。
“怎么样,你感觉还不是有些难受?”冯必安问道。
“对,我感觉我浑身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方以正有些吃力的回答,看的出,他现在真的是很难受。
“来,多喝点水。”冯必安直接将一整把茶壶都递给了方以正,方以正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茶壶之后,便咕噜噜的仰起头,将这茶壶的水我那个自己的嘴中倒。
喝完水之后,他额头上的汗出的更加多了,冯必安便叫张仲天再去沏一壶茶来。
众人明显感动方以正的衣裳都已经变的有些湿漉漉的了,空气中有一种汗臭味,说不清道不明。
方以正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还是出去吧,我这一身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没关系。”冯必安却是开口道,“我想要记录你这病的症状,以及喝药后会出现什么状况。
方以正听了这话便不出声了,他继续在屋子里面呆着,直到冯必安送来了第二壶茶水,方以正顾不上烫,又将这茶水倒入了嘴中,他这才感觉自己身体之中那种失水的感觉缓了过来。
过了一会,他感觉额头上已经不再出汗了,冯必安这才开口让张仲天带着方以正去洗了洗。
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冯必安也让人打开屋子透透气,慢慢的这屋子里面这难闻的味道才消散了一些,等到方以正清晰一番回来,这味道已经散发的差不多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冯必安问道。
“我感觉很好,浑身好像有使不完得劲。”方以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