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淑华眸光不善地扫了一眼依旧鞠着身子的慕凌芷，虽已是容颜沧桑、华发渐生，但她身上那股皇家独有的威严却是分毫不减。
‘果然是他......’只听燕淑华所说的话，慕凌芷就知道这次她能顺利回府，多半都是因为慕凌风的原因了。
她一直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不希望他卷入这些是非之中罢了。
可如今得知他的确为了她在慕清河面前冲动了一回，她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生气，甚至可以说，她心中还有几分欢喜。
被人在乎的感觉总是好的，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穿越之后，慕凌芷少有深感幸福之事，但这无疑算是其中一件。
“大哥只是来庄上找我取回一些东西，不料竟牵扯出了这么多事，都是凌芷的过错，还请祖母不要责怪大哥。”
根据慕凌芷对慕凌风的了解，她大概能猜到慕凌风会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何会私下去庄上与她见面。
可毕竟他俩事先没有串过供，与其等着被燕淑华问起时再毫无准备地应对，倒不如反客为主，自行“坦白”。
如此，燕淑华也就不会细问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即便是对慕凌芷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亦是如此。
“事情是庄上那些奴才生出来的，你有什么错？有时候，认错认得太快，反而显得虚伪。”燕淑华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道。
“凌芷定当谨记祖母的教诲。”慕凌芷心中虽然很不痛快，却也不会愚蠢到因为几句话就与燕淑华撕破脸。
好不容易回了府，她可不能沉不住气，从而辜负了慕凌风为她费的这一番心思。
“别以为我老了，不管事了，就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妖，大多时候，我只是懒得过问罢了。”
“倘若真有那么些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做出了什么败坏门风的事，管她是奴婢还是小姐，在我这儿都落不了好。”
“主母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不爱计较，可我这个老婆子就没那么心软了，倒也不介意偶尔做一做铁石心肠的恶人。”
燕淑华的这番话明里暗里都透着强烈的警告意味，虽未明说她在因何事动怒，但慕凌芷也已猜到十之七八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祖母是家中长辈，又出生皇室，贵不可言，凌芷今日能亲耳聆听祖母的教诲，实属三生有幸。”
尽管慕凌芷破解了燕淑华话里的意思，可她仍是选择了装糊涂，因为一旦她表现出丝毫的心虚，就等同于是不打自招了。
“你既有此悟性，我便多提点你几句，方才见你坐姿慵散、仪态不端，想来是在庄上待了数月，规矩生疏了。”
“今日是在福清苑，没有外人，你随意些也并无不妥，可往后若是让外人瞧见，不免会笑话咱们慕府的小姐不懂规矩。”
“时辰尚早，你且在这儿练练行走坐立的体态，倘若有什么错处，自会有钱嬷嬷提点教习。”
直到此时，燕淑华都没让行着礼的慕凌芷起身，慕凌芷鞠着身子，双手双脚早已发酸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