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慕凌风又来看过慕凌芷一次,两人之间的关系,相较于从前,似乎多了点什么。
在教慕凌月读书认字的同时,慕凌芷也会跟着他学些防身的招式和基本的功夫。
她一直遗憾自己不会武功,别的不说,若是能把这翻墙和爬树的本领学会,以后出府可就方便得多了。
慕府,回春苑。
被幽拘在屋里的这一个月,梅姨娘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从前更加的易怒和暴躁,仿若一头嗜血的野兽。
她每日在回春苑哭嚎戾叫、摔砸宣泄,红菱更是被她折磨得近乎崩溃。
她一时发疯似的在屋里翻找自己的孩子,一时心血来潮地梳妆打扮、熏香换衣。
每当看到桌上早已燃尽香料的香炉,她就会使力掐着红菱的脖子,质问红菱是不是偷了她的“虞美人”。
一到深夜,回春苑里便会传出阵阵让人心惊胆战的拍门声和哭笑声。
梅姨娘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文郎”,声音凄切悲怆、幽长阴森,夜夜听得府里人头皮发麻。
这“文郎”指的自然就是慕清河,慕清河字文怀,故而个别妻妾会唤其“文郎”。
慕清河是个好面子的,陈素锦又嫌梅姨娘夜夜哭嚎,有伤风化。
夫妻俩合计了一阵之后,决定秘密处置了梅姨娘,事后再说是得了急症,也省得被人说闲话。
梅姨娘不过是舞姬出身,身份低微,娘家无人,想来即便死了,也不怕有人找上门来要说法。
至于这黑脸人,自然是要由慕清河来当的,若不是他当年处处留情,惹来这风流债,今日又何须出此下策?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有可能传出风言风语,所以这晚慕清河孤身一人就去了回春苑。
他手里提着食盒,里头装着一碗汤药,不过,这不是什么补身子的良药,而是一碗能取梅姨娘性命的毒药。
慕清河年轻时也是习过武的,身手虽比不上慕凌风,但要对付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刚进回春苑大门,他就听到梅姨娘又闹起来了,屋里声响不断,吵得人脑仁儿生疼。
“姨娘,求求您,别再砸了,东西都快被您砸光了,您让奴婢用什么给您端茶倒水啊......”
“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大好年华,却跟我这个失宠的姨娘一起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一定恨毒了我,是不是?”
“奴婢不敢......”
“不敢?呵~我看你只是没机会而已!弄死我,你也活不成,我告诉你,是你坏了我的事,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姨娘......您消停点儿吧,您打骂奴婢都不要紧,若是惊扰了老爷夫人,可如何是好?”
“啪~”
“小贱人!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置喙了?我就是要闹,就是要折腾,我要让流夏城的人都看看,慕府的姨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听到屋里的说话声,慕清河不禁拧起了眉宇,他原本还对梅姨娘心存几分歉疚,可此时那几分歉疚也都全然转为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