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晨梦和她嫂子说得热闹,旁边听着姑嫂两说话的戴俊,可是发现不对了,
“等等,等待,怎么这话说着说着,这话风就变了呀,我只是跟妹妹承诺,我以后会对她好的,怎么现
在听着,好像我要被你们姑嫂俩欺负了呢。”
山杏已经听得快要笑抽了,本来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出声,只是身体颤抖着,现在听了戴俊的话,她是
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大笑起来,这笑声可是引起人注意了。
“怎么了,山杏?”
万钦山第一个跑过来,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媳妇,心里纳闷呢,什么事情这么可笑,把媳妇笑在这样了
,
“没,没,没什么……”
山杏使劲克制着,才算是说了这么三个字儿。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可是拣了个大笑话了。”
戴俊白了山杏一眼,然后回头看了妹妹,又看了看媳妇,
“这回你们高兴了,你哥哥、你相公变成大笑话了。”
再不理这群无聊的人了,戴俊转身往外走,却是正好把吴泽远夫妇迎了过来,戴俊拉了吴泽远去帮忙,
把他媳妇留在了这边。
“嫂子今天没领银龙过来。”
山杏赶紧止住笑,站起身跟吴泽远媳妇说话,只是,刚刚笑得太过,眼睛里还带着些水气,亮亮地闪着
湿润的光泽,
“没有,让他在家陪金龙哥哥玩儿呢。”
今天倒是都挺有默契的,没人带孩子过来,看来,都发现了铺子里人多,怕孩子添乱,也怕孩子们有闪
失。
“铺面上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我看昨天往竹艺里装货倒是需要人的,不如,我们去后库帮你做包
装吧。”
吴泽远媳妇倒是有备而来,大约是在家里就想好了要帮山杏做什么,所以一进店,就直接跟山杏要任务
了,山杏也没跟她客气,确实是缺人手,再雇多了也不值当的,雇三两天的临时工吧,又不放心他们,
万一出什么岔头就不值当了。
其实让自家丫头来做这个也行的,只是,凌雨他们四个都留在了庄子上,山杏也不愿意麻烦侯府的人,
吴泽远媳妇他们看到山杏不带丫鬟,他们几个也不好带着,所以现在要干活的,反而是这几个养尊处优
的世子夫人了,山杏自己干惯了活计,倒没觉得他们帮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只是往小竹篮里装点胭
脂香粉,针头线脑的,也不是多累的活儿。
“成啊,既然嫂子这么诚心帮忙,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去后面库房吧,唠嗑也方便些。”
几个女人一.asxs.头,起身往库房去了,山杏临走跟万钦山交待了一些该注意的,让万钦山多照看着,前
面她就算是撒手了,穿过柜台后面的小道,转出后门,过了一个小天井,就到了库房了。
山杏拿钥匙开了库房的门,库房倒是挺大的,后院大概主要就是这间库房了,现在库房里的东西,虽然
也堆得挺多的,但还没有摆满一半呢,主要是这些竹艺,虽然东西轻,但它们不能折叠,占地方啊,反
倒是是那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之类的高品,占的地方不多,一个架子上,互相上着撂,不大的地方,
就放了好多,山杏搬过几个竹凳子来。
“嫂子们,为了省地方,我这里可是没备椅子,只是几个竹凳子,嫂子们将就些。”
既然是来干活的,几个人倒是都没有太矫情,这活儿也简单,就算是在家里没做过什么活儿的吴泽远媳
妇,也很快就上手了,戴俊媳妇虽然自己动手的时候少,但她好歹管着满府的下人呢,每天看着这些人
干活,倒是会用得巧劲儿。
至于山林媳妇,那是经管着自己的铺子的,再说不用自己亲自上手,有时候也会因为着急抢着干点儿,
所以手上也不算生,更别说山杏了,这点儿活搁她这儿,就跟玩儿似的,半点也没有为难的,看着她手
速如飞的,一会一个一会一个,弄得其他的三个人都想要麻利点儿,结果越是想快越是快不了,终于在
吴泽远媳妇弄散了几捆线后,大家把手停了下来。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倒是越帮越忙了。”
她拿起线捆,想要把它们恢复原样,但她确实是不精于这人,却是越捆越乱来,看着着急的样子,山杏
把东西接了过来,
“我来吧。”
只是,东西还没等到她手上呢,就被戴晨梦给抢过去了。
戴晨梦是知道山杏的,对于针线方面,她一直不是很擅长,虽然有秀娘教了她一些,她也只能做些简单
的裁剪和刺绣,所以,戴晨梦还真信不太着她来捆线,看着嫂子熟练地把线捆好,山杏逗了二嫂一句,
“二嫂,你这水平跟我差不多呀,在家是不是也绣不了啥东西?”
吴泽远媳妇被山杏说得脸上一红,不知道咋接好了。
现在这个年代,女人不会做绣活儿,那可是女人的一大弱势,各家选媳妇的时候,首先看的就是女子的
绣功如何,其次再看别的,所以,不会做针线活儿,一直是吴泽远媳妇的软肋,被山杏这么一揭,她就
很有些不知的措了,
“嫂子,不会做绣活儿有什么的呀,我也不会,可谁见咱们光着了,这不都穿得漂亮得体么,你根本就
不必为了这个心虚,家里不是有绣娘么,如果绣活儿都让咱们做了,那她们不是没差事了。”
看到吴泽远媳妇一脸的窘迫,山杏正好趁机劝导她,山杏刚刚确实是故意提起这一茬儿的,女人凭什么
就得按外人要求来活着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
“嫂子,你的书念的好,棋下得好,琴弹得好,画画得好,这就是别人比不上的,论起琴棋书画来,这
京城里比得上你的夫人和小姐,可是真不多,你凭什么自卑呀,该那些只会绣花的女人自卑才是。”
山杏这些与众不同的言论,让吴泽远媳妇很惊奇,抬眼好奇的看着她,这是第一个女人夸自己琴棋书画
,而不是贬低自己不会绣花缝衣服,
“嫂子,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人心虚难受,二哥不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嘛,他看书的时候你能陪着他做诗画
画,他无聊的时候你能弹琴开解,高兴的时候,两个人还能手谈一局,这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来的内秀
哇,她们背后言论你,那是眼气你比她们厉害呢。”
“可不是呗。”
戴晨梦也接着山杏的话到,
“你看我们家山杏,不是也太会绣花做东西么,但谁敢小瞧了她了,就算是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大臣们,
提起我们家山杏也要竖大拇指呢,所以呀,女人也得尖得有棱角才行,千篇一律的活成一样,也没什么
意思。”
没想到自家嫂子竟然能说了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山杏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嫂子,行啊,没想到现在的觉悟这么高了?”
戴晨梦就笑了,
“我哪有什么觉悟,还不是你哥,一天到晚的,总是在我面前念叨你,现在呀,你就是我前进的方向,
我要活得像你那么自在才行,不然,总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戴俊媳妇也是深有感触,
“我们家你大哥也是,经常提起你,特别是你在边关的时候,对他的触动很大,以前跟你接触的少,对
你不了解,直到到了边关,他才发现,你竟然是那样活着的,他说你聪明、能干,能吃苦,有想法,跟
战士们能不分你我,跟百姓能不分里外,这样的嫂子,你大哥说他是头一次见。
戴俊媳妇回想着戴俊说起山杏时,那一脸的光彩,如果不是了解戴俊和万钦山的关系,她甚至都会觉得
,自家相公是不是看上人家永定世子的媳妇了,
“不过你大哥有一句话说得我很是向往,他跟我说,原来,女人也能活得这么肆意潇洒,畅快淋漓,虽
然苦点儿、累点儿,但那却是真真正正的活着,为了自己活着,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志向活着,活得值
,活得精彩。”
吴泽远媳妇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说山杏,在她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像大家定义的那样,守规待矩地做个
像样的大家闺秀,那才算是个合格的女人,她自己都算不上是个合格的女人了,只会些琴棋书画,简直
就是有些离经叛道,但听到戴俊媳妇说的话,她竟然有了种莫名的热血澎湃,这话,吴泽远可是从来没
有说过的。
吴泽远虽然对山杏也有着比对别的女人更欣赏的眼光,但他跟山杏接触的毕竟还是少,何况,他还是比
较谨慎小心的人,不会随意地当媳妇的面,评论别人家的媳妇,
“山杏,原来女人是可以这么活着的。”
想想那种不同于一般的生活状态,吴泽远媳妇很是羡慕。
“当然,女人为什么不能这么活着呢,我们也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无耻的,丧良心的事情,我不过是
想活得畅快些,肆意些,没觉得是什么错,我没有做过有违天和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不知廉耻的勾当,
我凭什么不能这么活着呢,我不过是做了我自己而已。”
这话说得几个女子,都有些面红耳热,太让人激动了。
“就像现在,我们四个人,两个侯府世子夫人,两个伯爵府世子夫人,你们想过你们有一天,会坐在小
竹凳子上给商品做包装吗?肯定是没有的,但我们现在就已经在做这件事了,所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
我们做不到的,只是我们曾经不敢想而已,那这次我们的合作,就自己说了算好不好,你们和我合作,
不让他们男人参与。”
几个女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你们自己做一次主,自己选铺子选商品选竹艺,咱们自己当一次掌事儿的?”
“好,我同意,我也为自己活一次,体验一次不一样的自己。”
戴俊媳妇第一个表示同意,戴晨梦和吴泽远媳妇紧跟着也表示了赞同,山杏伸手握住她们的手,鼓励到
,
“那好,咱们就算是达成协议了,我们为自己活一次,不管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