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二话没说,就朝院外飞奔而去。
当她跑到人工湖旁,就毫不犹豫地,以优美的姿势跳了下去。
那池子虽说是人工湖,但是一点也不浅。
要不是若音游泳技术够好,估计这黑灯瞎火,还真够呛。
她记得四爷扔的方向,在池子的一角。
便锁定着某个角落,双臂在池子底下抹黑找。
这下子,可把所有奴才都吓蒙了。
前一刻还见四爷和福晋有说有笑的。
怎么下一刻,四爷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福晋不管不顾的,就要跳湖,拦都拦不住!
几个小太监和侍卫,就是会游泳,也不敢下水。
万一被四爷瞧见了,他们就完蛋了。
倒是几个会游泳的丫鬟,纷纷跳下湖,游到若音身旁。
“福晋,您有啥想不通的,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奴才扶您上岸吧。”
“是啊是啊,您千金之躯,这夜里的湖水可凉了,这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几个丫鬟在若音身旁劝说着。
然而,若音却把奴才都遣开,不让她们管。
只是自顾自地扎进微凉的湖水里,寻找那把木梳。
脑袋时不时探出湖面,出来喘口气。
然而,已经走出正院的四爷,压根就没料到女人会跳到湖里。
他才走出正院没多远,李福康就赶上来了。
“主子爷,福晋......福晋她跳湖了。”李福康急得舌头打卷,话都说不圆。
闻言,四爷浓眉一挑,黑了脸就往回走。
难怪他刚刚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还伴随着奴才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当他大步流星到了人工湖旁,就见湖里一角,泛起阵阵涟漪。
那湖面上时不时探出个小脑袋。
不正是他的小福晋?
见状,四爷浓眉微蹙。
下一秒,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哎哎哎!主子爷!”苏培盛在岸上急得跳脚。
“一个都不许下来!”四爷一面下令,一面朝女人游去。
此话一出,就是原本在湖里的丫鬟,也赶紧爬上岸了。
心说这片湖被四爷和福晋承包了,她们还是麻利点的滚开吧。
一时间,原本就热闹的湖边,就更加的热闹了。
奴才们一个个急的呀,在岸边直跺脚。
这五月份的天,虽说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但夜里的湖水,还是有些凉的。
现在主子们都这么会玩了么,大晚上不好好在屋里歇息,跑到湖里泡着。
这,这叫什么事啊。
一旁的苏培盛,眼睛都快望穿了。
却只能谨遵四爷的意思,在岸边抻着脖子,远远望着。
只见四爷已经游到了若音身边。
一把将女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可若音却拼命挣扎着,又一头扎到水里去了。
仿佛那水底下,有稀世宝藏似得。
见状,四爷又一头扎进去,直接从水底里,把女人打横抱起。
低沉而浑厚地训斥道:“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
若音在他把她抱起的那一刻,右手攀着他的脖颈。
左手则握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金丝楠乌木梳子。
像是找到了失传已久的宝贝,满心欢喜地亮在他的面前。
“四爷,你看,我找到了它,所以它现在就是我的了。”
然后,她在他耳旁呢喃耳语,“爷,送出去的东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不可以再收回的,这把梳子早就是我的了,现在你扔了它,我又把它捞了上来,它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你已经没有扔它的权利了,唔......”
此刻,禛贝勒府的某处人工湖岸,一对俊男美女在拥吻。
她们很好的融入月色当中,似是一副浪漫唯美的仲夏之夜油画。
为初夏的夜晚,添上一抹热情的色彩。
周围的奴才,早就转过了身子,装没看见了。
就是苏培盛,也转过了身子。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四爷为何生气。
直到刚刚看到福晋从湖里捞上那把梳子,他才猜到了大概。
估计就是福晋不珍惜四爷送的木梳,四爷这才怒气冲冲的。
也难怪四爷会生气。
那把梳子,他可是亲眼见到四爷批阅完折子后,借着烛光熬着夜,一刀一刀刻下去的。
他曾经也劝过,不过是把梳子,大不了请最好的木匠雕刻就是了。
可四爷非是不听啊。
连续忙活了好几个晚上,这才把那木梳雕刻好的。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新鲜的女人,让四爷这般费心思。
毕竟这后院里,四爷从没送过亲手做的东西。
却不曾想,那把木梳的主人,原来就是正院的福晋。
要知道,这木梳可是有恩爱到老,结发夫妻的意思呢。
可福晋却嫌弃四爷亲手雕的木梳。
啧啧啧......这股子作劲,不得不让他苏培盛佩服。
偏偏人家福晋有法子。
前一刻使得四爷大发雷霆。
下一刻就你侬我侬。
能让向来面若冰霜的四爷,四爷情绪变换得这般快的,估计也就福晋了。
过了一会,四爷打横抱着若音上岸。
并直接抱着她,进了堂屋的里间。
奴才们则麻利的,把热水送到里间。
两人沐浴后躺下,若音在想,该怎么和他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弱弱地道:“那个...”
可才开了个头,她就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说!”
“就是,那把梳子实在梳得头疼,我能不能不用它梳头,但我保证会好好珍藏它的。”
她试图委婉地和他讲道理。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触怒了他。
四爷看着面前的女人,低笑出声。
“你不是才说过,梳子现在是你的,你有权利分配它,怎的又问起爷来了,嗯?”
他的声音低而沉,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磁性而沙哑.........................................................................
次日清晨,若音是被自个难受醒的。
四爷见她面色不对,下意识地抬手,将手背放在女人额头上。
顿时,手背就跟放在汤婆子上似得。
四爷眉头紧蹙,深邃的墨瞳有一抹厉光一闪而过。
然后,他叫来了奴才进屋伺候。
“苏培盛,你去叫冯太医,就说福晋病了。”
苏培盛一听,忙不迭应了声“好”,就快步出去了。
片刻后,冯太医背着药箱,到了正院。
四爷则坐在一旁圈椅上,一双眸子就没离开过女人。
良久后,冯太医起身,道:“四爷,福晋这是因风寒引起的身子发热,待老夫开一剂方子,福晋一天喝两次,共喝七天,应该就无碍了。”
“确定?”四爷瞥见一脸难受的女人。
“回四爷,老夫非常确定。但福晋喝药的时候,尽量不要掺杂其它的食物,不然药效起不到那么好的作用。”
四爷眸光微转,淡淡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留在正院批阅公文了。
等到若音醒来时,已经是黄昏的时候。
四爷瞥见床里有动静,就放下狼毫笔,抬脚到了床边。
“醒了。”他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腰上垫了个帛枕。
若音扶了扶额,蹙眉道:“我又睡了多久?”
“睡一天了。”四爷说着,就叫奴才去端药了。
不一会儿,巧风端了银质托盘进屋了。
托盘里,是雪白的瓷碗,碗里乘着黑褐色的药汁。
四爷端着药碗,就在床边坐着。
然后,他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就递到若音面前。
若是换到平时,若音定是毫不犹豫就喝下了。
可她今儿真是不舒服,闻着药味就想吐。
加之高烧的原因,嘴里也没味,真真是不想喝。
于是,她使性子地道:“不想喝。”
“听话,喝完爷让奴才做好吃的给你。”
若音难得听到四爷如此温和的语气。
这让她听着,怎么像是哄女儿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