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则稳坐在椅子上,道:“上次的事,错在你骗了爷。”
“骗了爷?哪骗了?”若音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就算心知肚明,也要装不知道。
“明明会骑马,却谎称不会骑。”
“没有呀,我是真的不会骑,关键是我天赋异禀,加上草原上的骑师教得好。”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右边肩膀微微在抖。手一直死死攒着手绢,还有你的眼睛,有狐狸一样黠洁的光。”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四爷就直接打断。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听到这番话,若音立马顿在原地。
正死死攒着手帕的手猛地放松。
依她看,他自个才是只腹黑的狐狸,简称黑狐狸吧!
明明一早就知道她会骑马,却不说。
等到她都回了京城,这才兴师问罪。
就连她的微表情、小动作、他也了如指掌。
估计以前她自作聪明的很多事情,他早就发现了吧?
就在她分神时,只听男人磁性地道:“可是在想,爷还发现了你哪些小秘密?”
“我,我行得正,哪里有小秘密。”若音挺直腰板,心虚地回。
“爷最讨厌女人撒谎了,你却一次次的撒谎成瘾。”男人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若音:“......”
“你说,爷该拿你如何是好,嗯?”
“很多时候,我也是逼不得已。上次的事情,我要是不骗爷,说我不会骑马,爷能带我骑马,然后气到采羚吗?”上次要不是佟佳采羚太过分,她也不至于这样。
“你一个福晋,在爷面前酸酸就罢了,要是在外头也如此,传到皇阿玛和额娘面前,你这福晋还要不要当了。”在他面前酸,他就当她在乎他。
要是叫宫里头知道了,往后对她肯定不好。
额娘向来喜欢管这些事情,说不定会罚她。
皇阿玛就更不用提了,曾因八福晋拈酸吃醋,当着百官的面龙颜大怒。
指责八福晋善妒,是个悍妇。
八弟膝下无子,还不让纳妾。
就连带着八弟,也受到皇阿玛训斥惧内,下令让他休了八福晋,重新纳个正妻。
最后,要不是八福晋娘家有安亲王帮忙说好话。
加之八福晋性子改了不少,还让八弟纳了个妾,这才作罢。
若音知道,四爷这是在提醒她。
因为在这儿,正室要大气,万不能拈酸吃醋。
就算有,那也只能埋在心底里。
表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的,不然外头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而为了表现得贤良淑德,正室就会各方面表现好。
又或者抬丫鬟、抬侍妾、甚至抬自己亲姐妹的,都比比皆是。
“我忍着不吃醋,爷不高兴,吃醋了,爷也训我,到底要我怎样嘛。”她不解地问。
“还敢顶嘴!”四爷加重语气..............................................................................
次日清晨。
呵呵,福晋的魅力果真不小啊。
就连她这个老婆子,都觉得赏心悦目,更别提主子爷了。
“爷呢?”若音随意问。
“今儿休沐,爷一早在院子里练了会剑,就回书房了。”柳嬷嬷笑道。
“哦。”若音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奴才听说,四爷有些不适,冯太医今儿往前院跑了两趟呢。”
若音柳眉一挑,不会吧,昨晚还精神抖擞呢。
用过膳后,正院的奴才各忙各的。
若音就在屋里砸核桃吃。
到了冬天,京城的干货和坚果多的数不清。
松子、核桃最为时兴。
若音平日里没事,就换着砸。
今儿的脆皮核桃挺容易剥的,两个核桃放一起,轻轻一捏就开了。
再慢慢扳,核桃肉就全出来了。
她就边剥边吃,一些肉用来煮粥,或者给弘毅做辅食。
中间的分心木,她就单独放在一个白瓷罐子里。
见状,一旁擦着桌子的巧风,一脸心急地道:“主子,您想吃核桃,奴才给您剥吧,您才涂的甲油呢,弄坏了就不好看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若音扬起一抹佛系般的笑容。
巧风抿了抿唇,终是将心底里的话压下了。
只是手拿抹布,在若音剥核桃的桌子上来回擦着。
“巧风,桌子都要被你擦秃噜皮了,你有话就说,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眼睛都快晃花了。”若音抬头,无奈地看向巧风。
巧风讪讪一笑,停下擦桌子的动作,道:“主子,奴才听说李侧福晋,钮侧福晋,还有宋格格、武格格、她们知道爷身子不适,都去前院献殷勤了,不是煲汤就是点心的。”
愁死人啦,后院那些人都快把前院的门挤破了。
就她家福晋看的开啊,还有心思在这剥核桃。
“行了,这事我一早就知道了,你让膳房弄个虫草炖乳鸽,加少许党参和沙参、红枣、黄酒、再撒些枸杞,好了就端过来,我给四爷送去。”
要是平时,后院那些人邀宠,她是不会跟风的。
但四爷身子不适,她身为正妻,还是要去看看的。
“好!”巧风一溜烟的,就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巧风就提着食盒,回到了正院。
若音亲自尝了尝味道,觉得合适后,才对巧风道:“把那一小罐子核桃分心木一起带上,去趟前院。”
“啊?”巧风以为幻听了,“主子,那不是没用的么,扔了就行啊。”
“扔什么仍,这可是好东西,稀罕着呢,用来泡水喝,对男人和女人都好,尤其是冬天手脚冰冷,喝这个效果很好的,还能增强抵抗力,反正好处多多,但不宜多喝。”若音戳了戳巧风的额头。
这种纯野生,又没用硫磺泡过的特级分心木,很稀罕的好伐。
闻言,巧风立马开窍,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主子一直在这剥核桃,原来是想把这个和汤一起送去前院。”
明白过来的她,把那一罐分心木当成宝贝一样,放进食盒里,轻轻盖上,生怕一不小心给弄碎了。
片刻后,若音就去了前院的书房。
何忠康远远见了后,就上前打千:“福晋吉祥。”
“起吧,爷呢。”若音淡淡问。
“回福晋,在里头批阅公文呢。还请福晋在这稍等一下,奴才这就去知会一声。”何忠康道。
紧接着,书房开了一条门缝。
不多时,何忠康就笑着返回:“福晋,师傅说外边冷,请您赶紧进去呢。”
若音“嗯”了一声,朝巧风使了个颜色,让她赏前院的奴才。
然后,她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一进屋,她小声问门口的苏培盛:“爷身子怎样?”
“大概是前几天下暴雨,爷在外头视察,淋了些雨,这不受了风寒。”苏培盛担忧地摇摇头,不忘向若音施救,“唉,年底将至,一堆公事要忙,爷早上喝过冯太医开的药,就一直忙到现在,连午膳都没吃,奴才劝都劝不住,得亏您来了,帮忙劝劝爷吧。”
若音点点头,表示明白。
苏培盛行过礼后,就醒目的出去了。
若音见四爷在书案旁办公,便把食盒放在屋里的黑漆条案上。
结果眼睛一瞥,就瞥见条案上好几个食盒摆着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看来巧风没说错,后院的都来过,她是最后一个。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爷这儿摆了那么多食盒,这是都吃了,还是没吃啊?”若音走到书案前,撑着下巴看他。
只见他面色正常,并没有病态。
“忙着,没吃。”四爷淡淡的,没抬头。
同时,正在批阅公文的墨瞳,眸光微转。
这都下午了,后院的人都来了一趟。
他还以为,她这个没良心的不会来了。
毕竟一般情况下,没有别的事求他,她是不会来的。
“那这么多食盒,爷打算吃哪个啊?”若音在他对面坐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似随意地问。
“当然是按先后顺序吃了,你最后来,就最后吃,若是在那之前,爷就吃饱了,你便提回去。”男人头都没抬,就如此腹黑地道。
“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若音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