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清婉早早的便起来了。
郊外爽朗的天气,叫沈清婉的脸颊白里透红。她环顾四周一圈,等到睡意完全消散,才在周边搜寻食材,打算准备早饭。
这里的动静把傅玉珩惊醒了。
他随意披着清婉的外衣,到树下找她说话。
“怎么起来的这样早?天才蒙蒙亮呢。”
清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而不答。
转眼,早饭做好了,她用衣袖擦了擦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叫傅玉珩过来吃饭。
“皇上,今日我得走好些个时辰的山路,早间这顿饭您多吃一些,再往后的这些天里,清婉都得留您一个人待在这破庙里了。”
傅玉珩勉强点头,收敛住心中的不舍,拿起烤好的野味,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
原来,她要起早赶山路。
目光一暗。
早饭以后,清婉用干净的破瓷碗盛了小半碗水伺候傅玉珩喝下,就开始收拾行囊,与傅玉珩道别。
“夫君,我走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等我回来。”
傅玉珩沉默,随后不久发问道:“为什么不要求我和你一起?”
清婉莞尔一笑:“夫君身体很重要,哪里能比得上我,从小便在习武的哥哥和爹爹的摔打下成长。您只要待在最安全的地方,其他我力所能及的事,就交给清婉来做吧。您是做大事的人。”
傅玉珩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挥挥手,叫清婉离开。
“早去早回。”
被转过去的身前,有这么一句话从嘴里脱口而出。
清婉脸上的落寞头一次真真切切的显示了出来。
皇上,您可知我有多不希望和您分开……
到了晌午,太阳烈的可以烤焦一匹大马,清婉口渴,顺着水声来到溪边饮水。草丛里偶尔有一两只兔子蹦跳而过,间或还有山鸡在丛林里飞荡。
清婉眼睛一亮。
“今天中午的饭食有了。”
她这几天一直负责给傅玉珩准备饭食,寻常的打猎技能,在他的熏陶下,已经渐渐成熟,抓个个把山鸡野兔,还不在话下。
收拾好了一切,把肉夹在烤架上烧制,心思却已经飞到九天之外。
未来的不安定,萦绕在清婉的心间,她想傅玉珩,想爹爹,想一切曾经和她有过交集,并且亲密如友的人们。
越是思念,她骨子里的执拗便越发深刻。
吃完饭,她只小憩了片刻,便又重新登上去往军营的旅途。
翻过几座山头,有穿过一片树林,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待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方块阵营时,清婉几乎喜极而泣。
匆匆忙忙奔到近前,抬头一看,嘹亮的军号子在不远处整齐传来,隐隐约约有沉重的脚步声从地面传来,清婉一阵欣喜。
“哥哥!”
她站在大门前最开阔的一处场地,大声喊着大哥的名字。
没过多久,沈大哥便发现了她,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婉婉!”
他脚步急切,往这边赶来,无数封带着思念和等待的家书一去不复返,待见到真人,心中格外欢喜。
“小妹!”
即使是穿着男装,沈清婉也能被他一眼认出。
小兵们都笑看着这位“新来”的小个子,纷纷好奇,这人和他们头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都看什么?不想吃晚饭了是吗?再看,我就罚你们去跑圈,没累到是吧?”
沈大哥在军营里的威力不容小觑,他手下带起来的兵,没有不怕他的。
沈清婉的到来,给了沈大哥很大的安慰。
好久不见,略感生疏。
“大哥,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沈大哥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心里一直有个不安定的想法。
“婉婉,家里都还好吗?我给你们写了很多封家书,是没有收到吗?”
清婉叹息。
“大哥,有些事,我是专程来告诉你的。我相信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也应该明白几分。”
沈大哥睁大了眼睛。
“父亲呢?可还安好?”
清婉摇头,又点头。
沈大哥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眼睛渐渐变红。
“因为什么?父亲是大梁的功臣,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爹爹一下?”
沈清婉叫他做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等对方都准备好说话时,清婉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父亲是国家栋梁不错,但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若是皇上有心无力,那些想拿沈家开刀的人,觉得我们是碍眼的绊脚石的人,都有机会坑害爹爹,甚至包括皇上。”
沈大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你是说,宫中有人要害皇上?”
而他们的爹爹就是幸存的受害者?沈大哥更加想不通了。
也难怪。
现如今太子年龄太小,完全没有登基的可能,但若是背后的女人动手脚……
沈大哥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小妹,你在大哥这里好好住下,爹爹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沈清婉摇头,急道:“没有时间给我休息了,皇后今天已经举行登基大殿,拥立太子做新皇,若是叫她们站稳了脚跟,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沈大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皇上呢?!”
他忍不住着急的问道。
“皇上他现在在一处破庙,我们治理水患和瘟疫,却叫人在半途劫杀,差点丢了性命。能活下来便是个极大的奇迹。”
沈大哥拍着胸口和妹妹保证:“阿妹,待哥哥整理军容,咱们马上可以出发!”
清婉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待到讲完重要的事,清婉忽然问起一件事来。
“大哥,你有没有收到怜云的消息?”
那丫头和在府里,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光景。
父亲被打入天牢,怜云那样忠心,没有爹爹的允许,自己又不在身边,她定不会抛下爹爹跑路的。但若是爹爹叫她来这里保命呢?
沈清婉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沈大哥回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清婉说的是谁。
“婉婉,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丫头机灵的很,许是和常将军担心我冲动,所以才没告诉我这些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