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晚上可能不过来陪你了,早点休息。”沈南柯如此对夏忆梦说。
他需要在外面冷静一下,沉淀他的思绪。
夏忆梦那头回答的很迅速,一个‘好’字结束了对话,沈南柯还没有叮嘱她多盖点被子,电话就被掐断了。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好揣入兜里,眼神没有什么聚焦的望着天幕,开始发呆。
放空,是调节心情的一种很好的方法。
时间流逝的很快,滴滴答答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
沈南柯动了动僵硬的脚,待到神经舒缓,他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冷冽的眼扫过这苍茫的夜,迈步踏入这样的深沉中。
病房的走廊上,他压低了脚步声,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门外的不远处分散的站着几个人,那是守着夏忆梦的人。
“情况如何?”沈南柯停下步子,询问他们。
“从外面听是没动静的,至于里面情况如何,我们没有进去看,具体不了解。”手下人说话,滴水不漏。
“嗯。”沈南柯越过他们,迈步走了。
走到病房门口,他很自信的步伐踌躇起来。
沈南柯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胳膊握上门把手,他将动作的幅度压的很小,声音也尽可能的压低。
门一点一点的被推开,推到一半后,沈南柯的动作一滞,他听到了很低很低的抽泣声。
如猫儿般,被压抑着的抽泣声。
他幽深的眼眸狠狠一动,有精光在闪耀着,沈南柯把动作放的更加轻,小心翼翼的进入屋子,关上门,站在原地,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被窝里在瑟瑟发抖的一坨。
他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呼吸都不敢加重,迈步,一寸一寸的挪过去。
沈南柯垂在两侧的手在发颤,他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轮廓的线条冷硬起来。
“梦儿。”他的声调,比暗夜还要低沉上几分。
蜷缩在被窝里的夏忆梦听到这声呼喊,瑟缩的身子颤栗的更加厉害。
沈南柯喉头越发的滚烫,他抬起胳膊,掀开了被子,那张脸露出来,如他意想中的一样,泪流满面。
他在床沿坐下,心疼如藤蔓一般缠绕上他的心扉,伸出手将把自己缩在一堆的人给抱起来,轻轻的拥入怀中。
“怎么哭了?”他这声音,温柔到爆炸。
夏忆梦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角,像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死命的攥住。
“不哭了,早点睡觉。”沈南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在哭泣的女人,他只知道,现在夜深了,该休息了。
她的身体,熬不了夜。
熬夜等于慢性自杀。
“我……”夏忆梦抽抽噎噎的开口,“我……我梦到……梦到我……我七窍流血而亡,宸……宸宸因……因为接受不了这……这事儿,跑……跑去跳……跳海了。”
沈南柯听着她的复述,心一阵阵抽搐着的疼。
梦魇,是个恼人的玩意儿。
“我……我眼睁睁看着他,却……却不能救他,是我……我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