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政闻言,神色间难得地显示出几分惊讶,似是确定般地问道:“你们朝南的丞相?”
北唐袆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地道:“正是。”
南方政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干脆向北唐袆问道:“你们朝南的丞相,为何要阻止我寻找我的表侄女?”
北唐袆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措辞,片刻后略带小心地答道:“萧丞相他对外宣称萧笙月是自己的女儿。”
南方政下意识地问道:“嫡女?”
北唐袆摇摇头,“庶女。”
南方政一愣,既是庶女,怎会嫁给北唐袆当王妃而不是侧妃呢?转念一想,北唐袆是闲散王爷,朝南的京城中未必有多少嫡女愿意委屈自己嫁给他。
只不过,既然被当做是丞相府的庶女,那么这些年,他这表侄女在丞相府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南方政心下一紧,内心忍不住生出些担忧,于是对北唐袆问道:“她在丞相府……过得好吗?”
他看着北唐袆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显然是担心北唐袆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南方政从前最是疼爱萧笙月的母亲,自然对她这个表侄女也十分关心,否则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却还坚持寻找她的踪迹。
看着南方政的眼神,北唐袆忽地有些不敢说出答案,因为他怕伤害了南方政作为一个舅舅的心。
就算这么多年,南方政都没能帮扶上萧笙月,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但那是因为萧丞相的阻拦,他对萧笙月的关爱和担忧,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北唐袆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说道:“很不好。她在丞相府中,可以说是受尽折磨。没有父亲的疼爱,又是庶女的身份,几乎……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什么?!”南方政听完萧笙月这些年在丞相府的情况,瞬间暴怒,五官都狰狞了一些,“他们竟如此对待她?!”
北唐袆无奈地长叹一声,看破红尘般地道:“世道如此,人心如此,谁能有法子呢?”
南方政闻言,倒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现在的世道,就是如此,难以改变。
北唐袆见南方政陷入了复杂的情绪之中,善解人意地没有出言打扰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缓过来。
然而出乎意料地,南方政突然就对北唐袆发了飙道:“那你抢走朕的表侄女作甚?!”
北唐袆被吼得一懵,呆愣地问道:“陛下,您是在怪我娶了她,将她从丞相府带出来吗?”
言下之意,是他将萧笙月带出了丞相府,救她出了苦海,南方政实在是没有理由责怪他。
南方政却浑然不听,仍然怒视着北唐袆,道:“朕在此处说句不好听的,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闲散王爷,就算娶了她,又能如何?你能护得她周全吗?”
北唐袆一噎,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闲散王爷的身份会给他这么大的阻碍。
“护她周全,我自认做得到。”北唐袆不卑不亢地道,没等南方政答话,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想,也是时候说明我来的目的和我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