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
“是。”小四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赶紧打电话去问询。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有护士跑出来,说病人大出血了,情况非常紧急。
哪怕得知花芷安被绑架,都能在第一时间逼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对策将人救出来的封珏然,在这一刻完全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他不知道小四来不来得及找到能鲜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在这里看着,在这里等着还能做什么!
他紧盯着手术室,脚下不受控制地要往里面去,被护士拦下:“先生,你现在不能进去。”
“我要见她,她一定很害怕,我得在她身边,我得看着她!”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
“滚开!”
封珏然将拦着他的护士推开,眼见着就要闯进手术室里了,小七从后头抱住了他:“老大,老大,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嫂子呢,你要进去了影响了医生怎么办?你进去了把、把那什么细菌带进去了,感染了嫂子怎么办?”
听到关乎花芷安的事,好歹是让封珏然稍稍冷静一点,他握紧拳头整个人纠结而痛苦,恨不得能够代替花芷安受了这份罪。
他一向自视甚高,连他父亲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他迟早能取代了他,这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其实很没用,最心爱的女人躺在里面,流了他的孩子,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沉廷之也消停了找封珏然麻烦,愣愣地看着手术室,到了这会,他也没心思去计较封珏然搞大花芷安肚子的事了,时隔一年多,那种几乎要失去她的痛楚再次在心里发酵,仿佛心脏病发,他甚至都动不了。
“哒、哒、哒……”
脚步声均匀地走过来,从一开始停下就没动过的魏承年走了过来,他看了也不看其他人,就对护士说:“我是b型RH阴性血,我可以给、给她输血。”
沉廷之和封珏然同时朝他看了过去,但魏承年神色不变,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一贯地让人觉得他在嘲讽着谁。
连护士都以为他在说笑呢。
“怎么,不用赶紧给我验血吗?”
“哦哦,对,您跟我这边来。”护士反应过来,低下头不敢看他,魏承年的长相,不是谁都能hold住的。
魏承年跟着护士进了一个房间,先被护士取了管血去化验,魏承年用医用棉压着被针扎过的地方,对护士道:“我要求,跟病人做DNA鉴定。”
护士惊讶地看着他,后者微微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这句话说的语气就跟问你吃饭了没有一样,完全无法看出他真正的想法,护士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承年抬起头,冷冷地看她一眼,护士赶紧应道:“我、我会跟医生说的。”
护士拿血去做化验,魏承年用力地按压着棉签,按得疼了才猛地回神,他无甚所谓地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好像刚才想得入了神的人不是他。
他这会的内心,确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静。
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曾亲眼看见过妹妹的惨死,妹妹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是花芷安。
可相同的一颗泪痣,相同的稀有血型,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嚷着,要验,一定要验一下!就当是让自己死心也好。
因为魏承年的出现,给了封珏然和沉廷之希望,库存加上魏承年的,还有后来小四找到的人,医生说病人血止住了,现在正在输血,情况暂时也稳住了,不过还要在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以防有并发症,病人送来时也发着高烧,还有多处受伤,这些都需要注意。
封珏然第一时间跌坐在地上,手脚发软,可病床推出来时,他又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紧跟在床边,看着昏迷中脸色惨白的花芷安,心痛地跟着病床走,一眼都不敢错开。
沉廷之也想跟,可整个病床周边都围满了人,有护士,封珏然,和封珏然的人,那走位故意一般,偏生地挤开他,然后就再插不进去。
他跟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面目阴沉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病床。
……
花芷安做了个很美的梦。
梦里有个很可爱的宝宝,围绕着她蹦蹦跳跳,缠着她喊妈妈,又是撒娇又是要抱抱,嘴甜得直说爱妈妈,她配着宝宝玩了很久很久,宝宝玩累了还抱着他唱曲哄他睡觉。
可宝宝睡着睡着,又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从她怀里跳了下去。
他说:“妈妈,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走?你要走哪去?”
“妈妈,我永远爱你,再见。”
宝宝抱了她一下,就蹦跳着朝远处跑去。
“宝宝,你要去哪啊,快回来!”她喊着他,想要追上他,可不管她怎么迈动自己的双腿,她都跑不动,她的腿好沉好沉,不管怎么努力,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
就这么会功夫,宝宝已经跑得看不见了。
“宝宝,宝宝……”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如同美丽却被戳破的泡泡,花芷安心口阵阵地疼,随之而来的是头疼肚子疼,全身都疼,然后她就醒了过来。
“花花!”
听到熟悉的惊喜的声音,她微微转动脑袋,看到了趴在床边,长了胡须,看着挺沧桑的封珏然。
花芷安一开始以为自己睡久了睡蒙了,看到他这样觉得有点不对劲,而后才慢慢地想起被绑架的事,在她还茫然时,封珏然的手已经轻轻地捧在她脸上,想碰又不太敢碰,就只能轻轻地贴在那:“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头还疼吗……手疼不疼?”
花芷安想摇头,可一动头就疼,封珏然着急地让她别乱动:“你脑袋受了伤,虽然没有脑震荡,可还是要注意一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封珏然对她的一切表情都很敏感,赶忙把水杯哪来,可也记得医生地交待,不敢直接给她灌水,而是用吸管在她唇上沾湿一点,再沾湿一点,给她稍微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