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女儿的一番孝心,还请父亲笑纳!”
“你这逆女!竟然如此恶毒!”
白恒厉声呵斥着,抬手便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次,白汐心中早已经有了防备,当即便眼明手快的一把挡开他的手臂,扬高了下颌,傲慢的道。
“父亲还请三思啊!女儿身娇体弱,最是受不得苦痛,若是哪里痛了难受了,那一定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到时候,若是损了父亲的英明,还请父亲谅解。”
“哦,对了,女儿现下就觉得膝盖痛,脑袋也晕,浑身都不舒服……”
白汐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那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明白的。
白恒的面色几经变幻,最后归于平静,似是被气过了头一般,冷冷的道。
“好!好!白汐,我的好女儿,你果真好的很!”
白汐似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阴森来,笑容灿烂,谦虚的道,“多谢父亲夸奖!我是我娘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父亲还是赶快去给老夫人请安吧。若是老夫人被气出个好歹来,女儿可担当不起。再者,女儿这膝盖可是痛的紧呢。”
白恒冷哼一声,狠狠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只是,转过身去,白恒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阴狠,很快便消失了。
他背对着的众人无人能看见。
小佛堂里,檀香燃烧散发出来的青烟袅袅,木鱼的敲击声让人浮躁的心也微微平静了下来。
白恒面色平静,已经不像是刚才在外面的那副震怒模样。
他走到正坐在佛像前敲木鱼的白老夫人身边,恭敬的行了礼,道。
“母亲,今日之事,让您受苦了。”
木鱼声停了下来,白老夫人睁开眼睛,微微有些浑浊的眸子中,那眼神却是不减锐利,打量了白恒片刻,白老夫人突然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想要杀人吗?”
白恒咬了咬牙,怒道,“白汐这个……”
“闭嘴!”
白老夫人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只听了个开头,就厉声喝止了他后面未出口的话,带着警告意味的沉声道。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一点,白汐不能死!”
白恒有些不甘心的道,“可是,因为冷云那个贱人的事情,白汐心中怨恨,她一定会视我们为仇人的,那……”
“那又如何?”白老夫人却是没有这样的担忧,挑了挑眉,轻飘飘的道。
“她是白家的子孙,便是心有怨恨又如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逃不掉的。便是怨恨也她也只能忍着,由不得她不愿意。”
白恒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白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一向稳重谨慎,为娘十分放心,可是,今日怎么这么莽撞,连基本的掩饰都做不到了?”
“母亲,您知道的,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儿子这心里就……”
白恒抓着胸口的衣服,只觉得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有些不舒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白老夫人扫了他一眼,再次郑重的强调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记住你答应我的,白汐不能死,哪一点血脉不能断。”
白恒闭了闭眼睛,低低的道,“是。儿子知道。”
两人相视一眼,无数的谋算尽在其中,不用言语亦能明白。
佛龛上,观音拈指一笑,似是洞察了这人世间的一切。
京城外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速奔跑着,蓦地一道黑影闪过,单膝跪在马车门外的,低声道。
“主子,京城传了信儿过来。”
半躺在马车中,正闭目养神的清贵公子蓦地睁开眼睛,淡淡的道。
“说。”
“是。京中传信,白家大小姐因顶撞白老夫人,被罚跪半个时辰,且被白丞相斥责不孝。”
那清贵公子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抹不悦,问道,“为了何事?”
“是因为白夫人被捕一事,白老夫人曾以魏氏乃一介妇人为由,恳请不入大牢,并且命白大小姐帮忙求情,白大小姐并未答应。”
那清贵公子眸色变幻,欣慰的道,“她果然遵守了诺言。”
只是,却是受了委屈了。
那清贵公子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连本王的准王妃也敢刁难,白丞相倒是好大的威风呢。”
那属下不明白他的意思,询问的道,“主子?”
那清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办差的墨王爷,他闭上了眼睛,冷声道。
“传信回去,让人把事情传到宫里去。”
“可是,主子,”那属下有些为难的道,“您是秘密出京,如此一来,不是会暴露您的行踪吗?”
上官墨默了一下,才道,“扫干净尾巴,别露了踪迹。”
“是!”
白汐跟着领路的宫女,向慈宁宫缓步走去。
昨天,虽然她威胁了白恒,但是那老奸巨猾的白丞相也是在佛堂里半天才出来,她不但跪的膝盖疼,还淋了一场春雨。
好在,她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又及时给自己开了一副预防感冒的汤药,并未生病。
今天上午,宫里便有人来传了话,太后许久不见白汐,想念的紧,命人叫了她到宫里来。
同时,来人还特意点名了,要白老夫人随行。
白汐瞥了走在前面的白老夫人,不知道太后这是何意,往日里并不见她传召这么大年纪的人进宫啊?
想着,白汐突然觉得膝盖有些难受,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那领路的宫女时刻关注着这个得了太后青眼的大小姐,见状,心下稍稍一转便明白了几分,关切的道。
“白小姐,可是腿不舒服么?”
那宫女说着,眼神还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白老夫人,只是快的让人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看了。
白汐愣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习惯了。”
那宫女在宫中久了,自然锻炼出一副玲珑心思,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白汐的言下之意。
习惯了,意思是她在白府经常受欺辱。
那宫女心下有些同情白汐,看着白老夫人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心中暗暗决定,等下一定把这话说给太后听听。
两句话的功夫,白汐等人便到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