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在房间内呼唤着自己的侍女,待她们进来以后对她们悄悄说道:“现在赶快去关房间的门,然后将灯灭掉。如果有人前来拜访的话,便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到时候再商量,千万要记住,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出去了。”
“王妃娘娘,您这是准备到哪里去?”杉儿有些不解的问道,脸上充满了担忧。这温顺的小丫头肯定是在担心她的安全,但是这件事她一个人做,便足矣,一方面她不想自己手镯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另一方面也是避免无关的人卷入纷争。于是便微笑着对她们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上一次蛮夷军中危机重重,我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以你们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白汐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她们放宽心。
灵儿,杉儿见到王妃如此自信的笑容,便知道王妃,的确是有把握想要做某些事情,他们很知趣的不再开口。在她们看来,这大半夜的王妃想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在王妃的再三要求下,她们也就顺从了。见白汐没有再开口,于是她们向白汐行了一礼以后,便按照白汐的吩咐前去做事,乖巧的退下了。
待丫鬟们离开以后,白汐,站在原地,定了定神,仿佛心中在思量些什么。这次前去营救上官墨,她必须得保证万无一失,只想着,白汐缓缓的走出了帐外。她认真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定没有人跟着她以后,从农舍的后门出了去,缓缓消失在朦胧的黑夜中。
在出农舍之前,白汐就已经从手镯里拿出了一颗药丸服下,她一边走一边顺着上官墨的气息,来到了今天上官墨被逼退的那处山崖前。“奇怪,为什么他的气息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白汐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山崖之前,突然她在这里嗅到了上官墨强烈的血腥气味,难道他从这里摔下去了不成,白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皱。
白汐缓缓踱步到山崖,往下望去,她有些望而却步,这么高的山崖,如果真的摔下去了,说不定上官墨已经粉身碎骨了。想起上官墨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他不止一次救了自己,白汐心中,有些忐忑,她最终咬了咬牙,哎,死就死吧,谁叫自己和他之间已经说不清谁欠谁的!白汐,又从自身的一副手镯里拿出了一颗药丸。这药丸也类似于,跟她服下去那颗药丸的作用一样,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强人的协调能力,让人如同猿猴一般灵活。作为相应的代价,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白汐的身体,会时不时的作痛,就如同全身痉挛一样,抽搐不已。
白汐从手镯里拿出了药丸,想也没想就一口,把那药丸吃了下去,然后,回了挥衣袖,头也不回的直接跳了下去。远远的,白汐如同猿猴一样在峭壁上窜下跳,身轻如燕,好像如履平地般,轻松自如。她一边往山崖底部攀去,一边感受到血腥气息离她越来越近,甚至空气中还带了一丝伤口腐烂的味道。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白汐顺着上官墨的气息,就在那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人躺着,正是上官墨,白汐急忙攀了过去,然后探了探他的鼻息,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上观墨的气息还在,只是昏死了过去。
白汐俯下身去,把脸贴在上官墨的胸膛前,听到了他的心跳,铿锵有力,便知道上官墨没有大的危险,她抬起头来,细细俯视着身下这个男人。不管他稍微凌乱的发际,可是他的眼眉,与轮廓,依旧让人怦然心动,怪不得那么多女子为他疯狂。若是这样死去啊,恐怕那些少女该伤心死吧,白汐,痴痴的笑着。当她再进一步想为上官墨检查伤势的时候,突然,她看到了,上官墨本来是深深的血洞,但现在已经,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极其尴尬是,在那伤口上,竟然传来了腐烂的味道,自己在空气中闻到的,就是这伤口散发出来的吧。
白汐,紧紧的握住了箭头,使劲一拔,把箭头从上官墨的肩头上拔了下来,只见上官墨闷哼了一声,冷汗不住的从他的额头上落下。,无意识的,手突然死死地抓住了白汐的肩膀,让白汐感到一阵刺痛。白汐没有防备,惊呼一声,一巴掌就给上官墨扇了过去。于是,在上官墨那俊美的,白皙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血红手印。末了,这才将手放下。白汐一脸气愤的看着上官墨,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角。哼,果然是,浪荡公子,昏迷了,都还不忘吃自己的豆腐,亏得自己还好心好意来救他。
白汐气鼓鼓的盯着上官墨,真的想一脚将他踢下去,让他死了算了,不过,这当然是开玩笑。白汐又蹲下身来,捡起她刚刚扔下的那枚箭头,在月光下,这枚箭头竟然反射着荧光,将那枚箭头仔细的打量一番,真狠毒啊,箭头双肩涂了剧毒毒药。
看来, 真的只有自己能够救上官墨了。
上官墨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军营的大帐内。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揪心的痛。回头一瞥,自己的肩膀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军营之内,问其他人,其他人都闭口不说,今天已经是他获救的第三天,他的嘴唇发干,想要喝水,于是他用力的,支撑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床。这个时候,守护在一旁的林诚发现了床上的动静,忙走了过来,看到上官墨醒了过来,他不由得心下松了一口气,同时,大惊道:“王爷,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可以下床呢?”说完,他就赶忙过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上官墨。
上官墨没有作答,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坐在榻上的白汐,想要从白汐的眼神里,看到些什么,读懂些什么,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东西,想从那眼神里看到的是柔情,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
看着自己眼前的白汐,上官墨觉得她依旧是如同白纸那样,虚弱,与苍白。但是,她的眼神从未变过,依旧看起来那么灵动,那么的清澈。在她的眼中,仿佛可以看到整个世界。此时此刻的白汐,随性的半躺在床榻上,抚摸着自己,柔软垂下来的青丝,那模样,让人看起来不由得心生怜爱,上官墨顿时有了一种,想将佳人抱入怀中,万般疼爱的冲动。可是上官墨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而且,似乎他,不知道是不是这错觉,他从白汐的眼神之中,还看到了一丝警惕,白汐的眼神里有一种戒备。
他是在防备我吗?为什么会这样?他上官墨感觉到,好像白汐和他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增加了距离感。上官墨当然不知道他昏迷时,对白汐做出的举动,而白汐,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看到,上官墨摸了摸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就想到山坡上上官墨对他那些无礼的举动,一时之间就恨得牙痒痒。
上官墨就这样盯着白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有一种直觉,自己的命是白汐救回来的。白汐看着上官墨,此时一脸憨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上官墨说到,“王爷你看起来,精神头比我好多了,看了我这么久,你都没有感觉到你的眼睛,有些劳累呢!哎,我可是生病了,好辛苦!”
林诚在一旁听到了白汐的话语,他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近日来一直,威严堂堂的王妃娘娘竟然在向王爷撒娇,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感到一阵刺痛,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哦,是什么病?”聪慧的上官墨又怎么猜不出白汐的心思,但是他假装不知道,就来个将计就计吧。默默看着白汐,一脸平静的,温柔的对白汐摇了摇头。白汐表情略带夸张的说“,也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吧,我的身体有些不适。”旁边的亲卫们,看到这幅场面,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而李寻手中端着半碗药,一直在那里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上官墨不想接白汐的话语,知道白汐可能有什么圈套在等候着他,如此问下去,他也问不出个缘由来,所以,他反而,转头看着自己的侍卫。眼前的,是林诚,上官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故作厉声的问道,“你不是出去为我采药了吗?药在哪里呢?”
林诚顿时被问的哑口无声,他的的确确是为王爷采药去了,但是更多的是为王妃娘娘采的药啊,而这一刻,林诚也不是傻子,很明显的,上官墨将他当成了出气筒,可是自己却还不得不接着,人生最大的无奈莫过于此了,那就是为兄弟插自己两刀。
林诚也是一个直肠子,不懂那么多,弯弯绕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我把药全部给灵儿了。”
“是这样吗?那好,”上官墨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带着一丝嘲弄的弧度,“灵儿,林将军说把药给你呢,药呢?灵儿一下子就被问得愣住了,左右言其他,“今天王妃娘娘说她不舒服,所以就将药煎好了,送过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上官墨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好笑。他们这演技是真的不行,简直破绽百出。
一见到上官墨,不停的追问,好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白汐不开心的插嘴道,“王爷难道是怪我使唤了你的丫鬟,原来王爷也吃醋啊。”
上官墨听到白汐这一番话,不由得也笑了,吃醋,到底谁在吃醋?现在显而易见吧,他也不想在和白汐争辩什么了,便回答道,“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灵儿赶快过来,继续服侍娘娘喝药。”
听到上官墨的回答以后,心中悬着的那颗心,才落地了,觉得他终于不再追问了,自然也就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在一旁的侍从们也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而在一旁的林诚,深知上官墨的性格,觉得王爷怎么可能会这样轻言放弃,肯定还有下文,一时之间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
果不出林诚所料,他又听到上官墨开口道,“杉儿,现在灵儿在服侍娘娘,那么,有空的就只有你了,麻烦你去为我煎一下药吧,今天我觉得精神还不错,所以我想和王妃聊下人生,你将药送到这里来,我就在这里与娘娘一同喝药吧。”
沉默的话出口,杉儿就杵在了原地,似乎觉得上官墨已经发现了什么,每天清晨白汐都会亲自从自己的身上,取出少许血来,然后,在吩咐杉儿配上她所开的药方,叫士兵从山中采来草药,熬好混合血液呈上一碗,让上官墨服下去,今天,白汐的身体感到不舒服,还尚未从身体中取出血液来,这叫杉儿如何去,煎出一碗与平时一样的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