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靳枭自请来到A大任教,校长为表欢迎,特意为他腾出了顶楼一整层楼,做为办公室。
南燕妮乘电梯直达,出去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她吓了一跳,急忙解释:“我,我是南家小姐,南程月的姐姐,就是你们枭少昨天才娶的……少夫人,的姐姐。”
她艰难的称呼南程月为少夫人,都快嫉妒得吐血了,又赶紧说:“我找枭少有急事,很重要的事,让我……”
“吵吵什么!枭少在休息!”唐擎从房里出来,冷冷的下驱逐令。
南燕妮吓得不轻,没想到要见战靳枭竟然这么难,本来还在来之前精心补了妆,被赶到电梯的时候,不死心的装作不小心,楚楚可怜的说:“我是来替我妹妹解释的,我妹妹那个男朋友,不是,他们不是恋人关系……”
随着电梯合上,她在电梯里扯出得逞的阴狠笑容,她看到了,那玻璃门后有一道男人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枭少听到了!
而南燕妮不知的是,唐擎再度推开玻璃门,进去那间办公室,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嘲笑:“这是学校,还是宫斗啊,女人就是可爱,特别是争风吃醋的女人,枭艳福不浅,教个书都能开后宫呵呵呵……”
唐擎面无表情的将他拿在手里玩的墨镜夺过去,端端正正的给他戴好,木然说:“要是慕少能闭嘴,会扮演得更好。”
慕倾风噗嗤一笑,“你和枭都那么闷,我要是闭嘴,你们就没有快乐了,笑一笑十年少懂不?别总马着一张脸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都快十年了还是没变,放心,你家爷不会让人抓到他把柄,老奸巨猾着呢,放松点,来,给我讲讲小嫂子男朋友,是怎么回事?才结婚就给枭送绿帽子,哈哈,我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嫂子了呵呵……”
“我会把你的这番话,一五一十禀报给枭少。”唐擎打开手机备忘录,敲打:“最后一句是重点,圈起来。”
慕倾风:“……不是小擎擎,咱们有话好说,每次都这样你有意思吗?我错了不行吗?”
两人正说着,忽然门外又传来保镖的喝止声,然后又是女孩清亮微甜的回答:“我找战哥哥,呃,战教授!我啊?我是来请教战教授问题的,不让进?好吧,我是战哥哥的新婚太太,能进去了吗?”
“……草!小嫂子!说曹操曹操到啊!”慕倾风急忙放下二郎腿,还按了按脸上的疤,“尽量拦住,别让她进来!声音我可以模仿,但要是想亲我,我是拒绝还是拒绝呢?”
唐擎:“……闭嘴吧你!”
唐擎额头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跳,快步推开玻璃门出去,喝止正将南程月赶去电梯的保镖,“住手!月小姐,枭少在休息,您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南程月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担心南燕妮去骚扰她的战哥哥,之前南燕妮说去厕所,她就心里不安,便远远的跟着南燕妮,只是没想到南燕妮不到两分钟就下去了,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
不过听唐擎说战哥哥在睡觉,她就松了口气,试探性的问:“南燕妮没说什么吧?有没有吵醒战哥哥?”
唐擎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电梯再度“叮”的一声打开,校长前面带路,领来一位西装革履眼高于顶的中年男人,战傲天。
“战先生,战教授就在这里。”校长态度恭敬。
战傲天傲慢的“嗯”了声,看向就站在眼前的南程月等人,皱眉:“你……叫南什么来着,你不上课在这里做什么?像什么话!这么离不开?靳枭也是,不老老实实待在战家,被你拉来这陪读!做什么教授!这不是让人笑话的吗?丢战家的人!”
战傲天又开启了训人模式,丝毫不顾及有外人在场,好在校长是个聪明的,见势不对就已经进去电梯,一个人先跑了。
南程月嘴角抽抽,见唐擎他们都被训成了闷葫芦,只得自己开口:“二叔来是有什么事吗?战哥哥在休息,有事侄媳妇帮您转达。”
南程月可以说是很礼貌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战哥哥的长辈,而且她并不清楚战家的内部情况,便将唐擎敷衍她的那番话拿去再利用。
但她会顾及战靳枭,战傲天不会,根本不理南程月薄弱的劝说,直接问唐擎,“靳枭呢?带我去见他!”
“是。”唐擎没有半分犹豫,恭恭敬敬的带起路来,推开那扇办公室的玻璃门,“二爷,请。”
战傲天毫不客气,带着他的随身保镖跨步进去,哈哈笑道:“靳枭,你不是在休息吗?是你太太在说谎,还是你在骗她?”
南程月:“……”骗她?
她疑惑的跟过去,果然见到坐在轮椅上白色羊毛衫的男人,正在窗帘紧闭的落地窗边喝着咖啡,姿态悠然而优雅。
房里的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唐擎很懂事的主动开启一盏吊灯,映照出轮椅上男人疤痕累累的侧脸,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淡然。
“二叔,请坐。”他语气也淡,并没有解释。
战傲天倒是不坐,蹙着眉摆摆手:“我事多着,待会还有个会议,你快去辞职,别出来丢人现眼!有这个闲工夫陪女人,不如多陪陪老爷子!”
轮椅上的男人淡淡一笑:“爷爷不差我一个,倒是月儿,我很担心。”
月儿?!
南程月一个激灵,忽然就微微的红了眼眶,等战傲天沉着脸不悦的离开,就扑过去抱住轮椅上的男人,“战哥哥,我就说你不会忘了我的!你以前就是叫我月儿,你是唯一一个叫我月儿的!”
南程月激动得不行,搂着男人的脖子就差一口亲上去了,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又忽然偏开了头,埋在他肩膀上。
轮椅上的慕倾风呆了呆,倏然笑了一声,玩味又嘲讽:“怎么不亲了?是不是被我的脸……”
“咦,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跟南燕妮身上的香味挺像的……她轻薄你了?”南程月猛地抬起头,一脸杀气。
慕倾风:“……”
“月小姐!枭少要休息了!”终于反应过来的唐擎,急忙上前拉开轮椅,脑门上一连串的冷汗。
就差一点,枭少的头上就添绿了!这……这个月小姐!这个慕少!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慕倾风却笑得更风流倜傥了,当然,是在没有那丑陋疤痕和墨镜覆盖的前提下,一进休息室关上门,就取下墨镜对唐擎眨眼,“是吧,我就说她会亲我,没办法,我这魅力就是隔着这块疤,也阻挡不住呵呵呵……”
“你还笑!”唐擎深吸气,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他的木头脸,继续掏出手机做记录,“枭少说过让你别沾了一身女人香水,要是识破的是战傲天,看你怎么开脱!”
“战傲天又不会趴我身上闻味道。”慕倾风漫不经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看来,小嫂子对她那个战哥哥执念很深啊……”
没得到回应,他看了眼还是埋头敲字的唐擎,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别他妈光顾着记我抱了小嫂子!你倒是记小嫂子主动扑过来抱我的啊!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
另一边,南程月一个人被留在了办公室,对着关闭的休息室瞪了好一阵,终于泄气的离开。
她本来还想多陪陪战哥哥,那一声“月儿”让她心神荡漾,还以为战哥哥原谅了她呢!还有南燕妮,到底是南燕妮抱了战哥哥,还是在战哥哥……
啊啊啊!她烦躁的抓了把高高扎起的马尾辫,也不坐电梯了,推开厚重的消防门就跑进去,保镖们反应过来想阻拦,已经晚了。
南程月跑得很快,运动能让她发泄出情绪,这办公楼不过五层,不过她跑的楼道是消防通道,基本不会有人。
可消防通道里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全坏了,黑黢黢的,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谁丢在台阶上的香蕉皮,还好几块,害她一连滑了半层楼,摔得双眼冒星星,屁股都差点成了两半。
“卧槽!”
她忍不住爆粗口,瘫在地上撅着个屁股揉着,暗骂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乱丢垃圾!这要是发生火灾什么的,不是坑人的吗?
特别是战哥哥这种,眼睛看不见又不会走路,要是……好吧,香蕉皮她来捡!哎哟卧槽!疼死了!
她扶着腰爬起来,动作缓慢的摸着黑,捡着香蕉皮,忽然听到皮鞋踩地的声音,虽然压得很轻,却沉稳有力。
她正弯着腰,埋着头看向从楼下走上来的人,可楼道光线太暗,只能借着绿色的指示灯,看到他身高腿长,一身的黑似与夜色融于一体。
那人也蓦地停了下来,在转角处隔着层层台阶,两人保持着诡异的姿势好几秒,南程月才站起身来侧边站,礼貌的让开道路。
“老师,是在捡香蕉皮,呵呵,您先请。”她抓着两手的香蕉皮,干巴巴的笑。
男人沉默,两秒后缓缓抬起长腿,泰然自若的走向她,一步不停的与她擦肩而过,只怪楼道太狭窄……
南程月还保持着傻笑的姿态,忽然一把抓住从身边走过的男人,惊呼:“是你?就是你!”
她很清晰的记得那晚快艇上男人迎风而立的身型,堪比聚光灯下走秀的男模,低调却难掩高贵,如同与暗夜共生的修罗王。
她就觉得有些眼熟,随着他走近,她就更确定了。
这仰头,看着他白皙精致的侧颜,深邃又幽冷,虽然面对面看得也不是很清晰,但越是模糊,她就越是熟悉,那晚海里也是这样,如场景再现。
她激动的抓着他的西装袖子不放手,还往她这边扯了扯,“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也是这里的老师吧?你为什么走楼梯不坐电梯?你……”
她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问着问着以前那个疑惑又跳了出来,“你的声音,和我老公的好像,你不会……可是他就在办公室啊?”
南程月迷糊了,觉得自己有种精神分裂的先兆,可根本不等她理清,手里抓着的西装袖子被男人轻易抽走,满手黏糊糊的香蕉皮,正好成了润滑剂。
南程月也顾不得那么多,将香蕉皮塞到令一只手上,腾出手再去抓他,“等等,你走什么呀?怎么不说话?”
她有那么多疑惑还没得到解答呢,不肯就这么放他走,紧追两步去拉离开的男人,可脚下香蕉皮没捡干净,又是一滑直挺挺的往后倒。
“啊!”她下意识叫了一声,较为凄惨,因为她才刚体验了这种高质量摔跤经过,是真的很痛!
可预料中的摔跤并没有实现,因为她后仰的腰被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猛地一带,她就反射性的扑到了他坚硬而宽阔的胸膛。
“唔……”屁股没摔疼,鼻子倒是被撞疼了,酸酸的感觉都快流出鼻血来了,急忙捏住,瓮声瓮气:“谢谢,不过你到底是谁?”
战靳枭依旧没说话,蹙眉盯着怀中又抓着他衣服不放的南程月,明显没想到,这么黑的环境下她还能认出他,还这么难缠,这么能猜!
他擒住她抓他的纤细手腕,施力将她拉开,“怎么,我和你老公声音相似,就想把我当成你老公用?”
他沉沉开口,声线很冷,他并没多余时间去学口技,像慕倾风那样,而且没必要,只是没想到会被南程月缠着不放。
南程月被他嘲讽得噎了噎,被掰开的手腕也疼得厉害,完完全全就是那一夜的暴力狂,默默翻了个白眼:“忘了我给你说过什么了吗?我老公分分钟就能把你秒成渣!我不过是奇怪,你的一切都是那么奇怪……”
“想知道我是谁?”男人丢开她,冰冷道:“那就跟我来!”
南程月:“……”
南程月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带她来到了顶层,正是之前她跑着离开的顶层,战哥哥的专属办公室。
两个保镖跟站军姿似的,恭敬的立在厚重的消防通道门两旁,又僵硬的将目光挪到后面,跟着战靳枭三步开外的南程月。
当然,三步远的距离是战靳枭定下的,这男人真是避她如蛇蝎,她长得有那么可怕吗?她又不会吃了他!
可是,当保镖跑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唐擎就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白毛衣戴墨镜的男人,声音是南程月从来没见识过的温柔。
“颛,你来了?”
战靳枭浑身紧绷了一瞬,面无表情的阔步过去,“嗯,不是你叫我来谈生意?只能走消防通道的楼梯?”
轮椅上的慕倾风笑,“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刚才我那个二叔才来过……”
“枭少,月小姐也来了。”唐擎“适时”的提醒,“和傅总一起来的。”
慕倾风“啊”了一声,颇为惊讶,甚至有点慌:“月儿?你也在?我刚才说的,你不会去给二叔……”
“我谁也不会说的!”南程月急忙举起手指发誓,又想到战哥哥看不见,认真说:“我和战哥哥永远是一条阵线上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的……”
她纠结的看了眼战靳枭,纠结的说:“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刻意放慢的语气,明显带着意味深长的探究,立刻就迎来战靳枭深而冷的眼神,同样带着对她的探究,和那一晚一样的犀利,不,更犀利!
南程月却不再怕他,挑衅的抬着头对视他,还不忘告状:“战哥哥!你这个朋友有点危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不是掉海里去了吗?我就遇到了他!”
南程月将那晚跟战靳枭的相遇说了一遍,除了她给他渡气那一段,其他事无巨细,就差把他们的对话也一五一十交代了。
战靳枭倒是没什么表情,伪装成战靳枭的慕倾风差点一口笑喷出来,憋得难受极了,急忙赶人,“月儿,你回去上课吧,放学一起。”
一起?南程月双眼一亮,终于发现战哥哥原谅她了,一高兴就听话的跑了,还在临走前暧昧的眨眼:“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意见!玩得开心!”
战靳枭:“……”
慕倾风:“……噗!小嫂子再次让我刮目相看啊!大度!贤惠!还聪明呵呵呵,竟能想到那种事上呵呵呵!”
“不是你刻意往那种事引的?”战靳枭冷声,快步进去屋里,脱下身上那件被南程月弄脏的西装外套,丢给跟在身后的唐擎。
慕倾风还是笑,从轮椅上下去自己走进去,身高腿长的,跟上身只穿着黑色衬衣的战靳枭几乎一致,不管是身型,还是发型。
“这是最简单快捷最有说服力的方法,没有之一,不是吗?再说了,你都传闻不举了,在传闻个基佬,合情合理啊哈哈!”
慕倾风笑容扩大,扯下薄薄的疤痕面具,露出白玉一样的无暇肌肤,没了墨镜的桃花眼还冲战靳枭眨了一下,“我这么倾国倾城,还委屈你了不成?”
战靳枭:“……太娘。”
慕倾风:“……我一夜七次郎!不信不问问七夕醉那些丫头,哪一个不是在我床上欲仙欲死的?倒是你,呵呵呵,战傲天送了那么多女人到你床上,你都原装打包丢出门,不是真的不举吧?啊?看来我得研究研究男科……”
战靳枭从密码箱里取出另一幅薄薄的疤痕面具,熟悉的往脸上贴,冷淡道:“战傲天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多废话?”
慕倾风:“……”
“枭少。”唐擎立刻上前,将手机备忘录打开,呈过去,一如既往尽职尽责的记录每一个细节。
慕倾风:“……”
战靳枭还没开始看呢,慕倾风就飞速的趁机侧边溜走,“枭!你回来我就先走了啊!我的小护士宝贝儿还等着我呢!”
战靳枭:“……”
他挑了挑眉,看向手机上唐擎刻意放大划重点的几个字,敏感字,默了默,淡淡吩咐:“以后,慕少每次来,都抓去冲洗一遍!”
唐擎:“是,那枭少,要等月小姐放学一起吗?”
战靳枭:“……”
……
南程月从办公楼回去后,一直都是乐呵呵的,脾气好得连班长挑事都没生气,还有那些为南燕妮打抱不平纷纷上门指责她的男生。
当然,她不生气不代表柯缘缘不生气,舌战群雄累得成了狗,放学的时候扒拉着还瘫在座位睡大觉的南程月,“小月小月!口水擦擦,跟我回家!”
南程月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才顺着柯缘缘站起来,又猛地一跳,“改天!我今天要跟战哥哥一起,他送我呢!说不定还要请我吃烛光晚餐啥的!”
南程月顷刻从课堂上的病猫,变成了放生的猛虎,一蹦三尺高的率先离弦而去,气得柯缘缘磨牙:“臭小月!有异性没人性啊!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给你买那么多工具!”
南程月都快跑下楼梯了,闻言差点又摔一个踉跄,揉了揉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疼的屁股,对台阶她都产生心理阴影了!
她放慢了些速度,又遇上狠狠剜了她一眼的班长,还哼了一声:“见钱眼开爱慕虚荣!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不值得!”
南程月一直不知道班长为什么总是针对她,这一秒终于察觉出了什么,觉得惊奇,又好笑,“打抱不平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去找他说啊,说我见钱眼开爱慕虚荣啊?”
班长看着挺强势,其实脸皮很薄,涨红了脸瞪她,“他早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已经在学游泳了!我会靠实力赢你!”
南程月更惊讶了,没想到一年前掉进湖里差点被淹死,说很小就落过水对水恐惧的旱鸭子班长,竟然敢学游泳了,就为了赢她?
南程月想到了自己,看着现在的班长,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对班长倒是生出一丝好感来,一路陪班长怼到校门口才结束。
她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的到处瞧,一眼就看到很多人围观的地方。
黑色的加长宾利,低调的华丽,而一辆招摇的粉色法拉利,就紧挨着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