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直跺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话怎么说,都怎么不对,自己孙子是不全,别人说的没错,可是明知道是这个理儿,这话一出,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怎么听着,都觉得刺耳了。
乔时墨顺了顺乔老的后背,“爷爷,犯不着跟一些小辈们一般见识!”
“你呀,就是心胸太广了,凡事都不做计较!算了算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实在是不能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爷爷,我们回去吧!”乔时墨牵着乔老。
乔老则朝白洛珊招招手,“孩子,你也过来!”
白洛珊当然是笑眯眯地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句:“爷爷!”
爷爷前边那个“乔字,也被她悄悄去掉了。
乔老一听这喊的,心都暖了,“好孩子,人人都像你这么懂事,该多好啊,我们乔家没选错孙媳妇啊!”
这话说的响亮,也说的好听,正好也能缓解刚才尴尬的氛围,也能从中找回点面子。
那意思是再说:哼!我们两家孩子两情相悦,你管得着的嘛你?
——
这一夜,晚玉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正求着医生救他的爱人……
猛然从梦中惊醒,想回想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楚,仿佛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
记忆力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的哭泣声……
这个声音……
她想起来,在她重生的瞬间,她也听到了,就是这个声音,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声。
那个男人或许跟自己有关系的,可是她的记忆已经断片了,除了笔记本上,在失去记忆之前,零星记下的只言片语,再也无法找寻,关于这个男人的点滴痕迹。
晚玉儿坐起来,一阵冷水从窗外吹进来,风里带着点湿气,想来是下雨了。
听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翻了一次身,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
乔时墨和白洛珊,说好的第二天回来,可是都没有回来了。
都被乔老留在身边了,乔老说自己老了,想让孙子多陪陪自己,乔时墨心一软,就留下来了。
李招弟整个假期都在跟陈子山待在一块儿学算数。
人本来就聪明,学起来也是很快的。
想来,她以后也是要做陈老三的管家婆了。
陈子文偶尔也会来找晚玉儿,只是来的时间都不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倒也是心还收不住的阶段,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哪儿都容不得他这尊大佛。
直到大学新生开学报到的时候,晚玉儿才见到了乔时墨。
那是九月的第一天,天开始有点凉了,刚下过几场雨,地上满是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
晚玉儿这一天穿上了陈雁给她缝制的新款裙子,淡淡的绿色,上面还绣着蕾丝蝴蝶,裙摆做得比较大,她走起路裙袂飞杨,上面的蝴蝶也跟着摇曳,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而乔时墨就站在省中医大学的门口,带着他宽大的墨镜,带着他那身孑然独立的寂寞。
他能感觉她的走进,却无法看到她的样子,怎么样的眉眼,怎么样的一颦一笑,都只是他上一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