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的道歉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安艺昕突然想起来这事情应该在班级群里也有讨论，赶紧拿出手机去看。
然后就发现，戚寒的身份被扒出来了。
有人非常隐晦地在群里提了几句。
于是……
整个家长群，从下午的拼命讨伐变成了拼命自我检讨，下午闹腾得最凶得那几家，现在都纷纷嚷着小孩子都是狗皮袜子没反正，根本不值得计较。
他们还没登门的家长，也纷纷表示这么点儿事情根本不用道歉云云。
安艺昕默默地把手机塞回了包里。她本来也想客套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值得说什么才好。
毕竟这件事如果不是戚寒身份特殊，只怕没这么容易善了。
个别家长那种欺软怕硬的行事风格，也让她无话可说。
剩下的几家也很快就顺利进行完了。
就只剩余最后一家。
被秋天画了大红叉叉那一家。
“好了，就剩最后一家了。”
安艺昕看看时间，刚说了这么一句，就看着自己家那两小只，安然攥起小拳头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安若的小嘴巴也快翘到了天上去。
“可不可以不要去他们家？”
安若眼巴巴地去看戚寒。
戚寒点点头。
安艺昕皱了皱眉，正要阻止，就听到他说：“只要你们有充足的理由，就可以。”
安若和安然刚刚燃起的兴奋吧唧一下子就碎了，两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安艺昕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有些奇怪。
这个孩子的家长，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下午没去闹腾的家长之一。
小孩子到底是心思单纯的，刚才去道歉，很明显，去那些闹腾得越凶，特别是动过手的家里，两小只就表现的越抗拒。
那些家长自己不知道，晚上表现得很宽容大度，好像下午打人骂人的就都已经过去。但是安艺昕却很清楚，自己家这两小只可是会记仇的，很明显去了那几家道歉的话都说得敷衍很多。
但也没有对这家表现得那么抗拒。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秋天。
这孩子把这家上面画个大叉叉，而不是圆圈或者别的什么，是不是也有不同的意思。
她探寻地看戚寒，戚寒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微微摇了摇头。
安艺昕就明白了，戚寒已经问过影子老师，她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怎么不情愿，也总还是要去的。
等车停下后，安艺昕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是个比较老旧的居民小区，有些诧异。
因为这个幼儿园收费实在很贵，能送孩子来的，大多数都是家里经济条件很不错的，普通的工薪阶层家的孩子很少，都是住在高档住宅区，刚才他们去过的那十多家，无一例外。
这里却是个老工厂的家属楼。
但这地址是幼儿园提供的，肯定是正确的。
他们朝里面走得路上，戚寒放慢了脚步，对安艺昕说：“影子老师说，自从上了幼儿园第三天，她就暴露了。安然和安若会经常让秋天故意跑去某些地方，影子老师跟过去，又找不到他，四处寻找后就会发现，他又和安然他们在一起。开始两次，被吓了一跳。”
安艺昕：“……”
怪不得都听不到他们为什么要钱！
原来是早就暴露了！
亏她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要不要重新派影子老师？他们不认识的那种？”
“不必。这样对秋天也有好处。”
安艺昕点点头，很有些头疼。
两小只对秋天的影响应该是蛮大的，也是积极的，这本来是件好事，她却不得不忧心忡忡。
压下满腹心事，安艺昕跟着众人上了楼。
安若小朋友明显还想挣扎一下，可怜巴巴地抱住戚寒的大腿。
“这家可以不要去嘛？不然我们再去别家多道歉一次替代？”
安艺昕：“……”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替代？她这个女儿是有点傻吗？
嫌弃的不只有她，就连安然也瞪着安若。
“那是不同的！”
还好儿子智商一直在线。
还没感慨完，安艺昕就听到儿子说：“不如明天揍一顿！”
安艺昕：“……”
他们正在说话，要去的那个同学家里的门就被打开了。
两小只叽叽喳喳，估计是被听到了。
出来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在这里的门虽然是那种老式的，却是有两层，里面是木门，外面是镂空的防盗门。
隔着层铁门，妇女的神色也是有点紧张。
安若和安然也都不说话。
显然他们对来这家道歉还是非常抗拒。
安艺昕看了戚寒一眼，觉得还是自己说明情况比较好。
这样好歹也显得她这一趟来的不是那么多余。
“我们是来道歉的……”
“我们是来找窦圆圆的！”
她刚一开口，就被安然和安若齐齐打断。
那语气，可是半点道歉得意思都没有，气鼓鼓的，倒更像是来找茬儿的。
嗯，特别是配合上门口这十二位彪形大汉。
效果十分明显。
门‘吧唧’一声被关上了。
安艺昕：“……”
过了片刻，门又被打开了，探出个小小的脑袋。
“你就是窦圆圆……”
安艺昕话还没说完，“吧唧”门又被关上了。
安艺昕：“……”
安然气呼呼地说：“哼！做贼心虚！”
安若又去抱戚寒的大腿，“反正我们都已经来过了，他们不开门，不关我们的事哦！我们走吧！”
正说着，门又开了。
安艺昕没说话，免得又体会一次被门给夹断般的酸爽。
结果外面的防盗门也被打开了。
第一次出来那个妇女陪着笑脸解释，“我是这家的保姆，不太认得你们，刚才打电话问过孩子妈妈了，不好意思啊！”
安艺昕也没在意，带着孩子们和戚寒一起走了进去，却发现刚才出来过一次的那个小朋友不见了。
应该是躲到了卧室里。这孩子是怕生人吗？
安艺昕扫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然和安若就蹭蹭蹭跑过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