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因为冰心的这一句话笑得更开了一些,缓了一口气后又道:“你说的有道理。”顿了顿,她又道:“余音然为了求个心安理得所以给林归晚透露了一点消息,但是又不敢透露得太过真实,因为她打从心底里希望林归晚一行人继续待在那个地方不动弹,好让她更封念谨邀功。”
“这样百转千回的心思,当真叫人佩服不已。”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眼底却明显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冰心眼底也带着一抹嘲讽,想了想,便问林风眠:“既然这样的话,太子妃娘娘,我们要重新把这个璎珞放回去,然后借此得知他们具体的联系方式吗?这样的话,我们能够最先掌握林归晚和嫣儿的去处。”
她自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启料林风眠却道:“为什么要放回去?”
冰心不解,抬眼看向她时,她幽幽的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余音然不和林归晚寻求帮助却要说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吗?”她眼底闪现出更加浓烈的讽刺,又道:“因为她要寻求另外一个人的帮助。”
在说起‘另外一个人’这五个字的时候,林风眠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齿,缓了缓,她又道:“余音然在府里站不稳脚跟,林归晚帮不了她什么,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只有封念谨,她这是要借着出卖林归晚而去让封念谨帮助她呢,她身上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儿筹码了。”
话说到这里,林风眠眼底的嘲讽反而淡了下来,随之取代而上的竟然是厌恶,低低的道:“这天下竟也会有这般恶心的人,当真叫人看不起。”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顿时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不由得便问道:“既是如此的话,那娘娘,我们应当如何做?”
林风眠静静的思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的开口道:“你说,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如何?”
她抬眼看向冰心,眼底带着一抹异样的色彩,既狠辣又兴奋,道:“余音然那样的贱人一定受不住严刑逼供吧?把她和林归晚之间联系的方式逼打出来,然后由我们来和林归晚他们联系,这样不管要做什么事情,岂不是方便多了吗?”
顿了顿,她又道:“要林归晚的命也好,要嫣儿的命也好,甚至是要封喻川这个人,只要我们冒充成余音然,再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那一切还不是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冰心眼底也跟着闪过一抹亮色,嘴角也勾起了笑意,连连点头应道:“娘娘说得有道理。”但顿了顿,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只是娘娘,太子爷还在呢?要是太子爷在府里的话,那我们便没有办法对余音然屈打成招了。”
“那便找些事情拖住他。”林风眠伸手理里理自己的发髻,柔和了声音道:“太子爷今儿个不是去宫里了吗?传个信给爹爹,让爹爹把太子爷请到太尉府里,想方设法的把封念谨留住,最好在太尉府里住上一个晚上,爹爹能想出法子来的,你尽管去传话便是。”
顿了顿,她又道:“事不宜迟,找个人去传话之后你亲自去一趟余音然的院子,把她给本宫带过来,就说本宫有一些账册上的东西要教导给她,让她务必勤勤恳恳的过来学东西。”
冰心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以及一抹冷意,对着林风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便道:“奴婢明白了,娘娘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办事。”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又被林风眠给叫住,不由得便不解的转头看了过去。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淡淡的开口道:“别忘了还要像个法子把余音然身边的那个珠青给留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那是封念谨留在余音然身边看着她的。”
冰心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出了门,林风眠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连方才将睡未睡时的坏心情都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被各色各样的人所惦念着的林归晚发觉自己已经在卧房里待了许久了,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便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她吁出一口浊气来,心想封喻川说是要去厨房看看做了什么她爱吃的东西,但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当是生气了吧,也是,要是换做是她那她也会生气,只是当时的境况她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一个违心的承若出来。
她吁出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揉捏着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在原地又坐了好一会儿后,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身出了门。
冬日的天黑得早,此时已经逐渐有晚霞映照在天边了,明晃晃的衬托着刘家这有些诗情画意的院子,倒是实在的有些好看,刘婆婆正在做刘二娘还有刘大嫂坐在院中看着阿若和刘生打闹玩乐,而司葵和启月也难得的坐了下来,跟着一说笑。
林归晚倚在门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觉得时光静谧而美好,过了好半响后,司葵第一个发现了靠在门边的她,不由得便道:“归晚,过来一起坐啊,我们刚才正都在念着你呢,但是却生怕你在睡觉,因而没敢打扰。”
林归晚笑着摇了摇头,发现环视了一圈后都没有看到那群男人的身影,不由得便问了出来,刘婆婆笑着给了她答案:“老头子说他想要吃野味,大勇便想要上山去打猎,喻公子跟着一起去了,二娘家的闲不住也跟着一起去,我家老头子那把老骨头想了想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他们今天上山上得晚,这一去,怕是要在山上的屋子里住一晚,待到明日才回来呢。”
林归晚一怔,心里明白封喻川会跟着去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要躲着自己,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面上却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来,点了点头后对着司葵道:“司葵,这天这样好看,你陪我到屋顶上坐一坐吧。”
司葵向来是最为了解她的,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和方才眼底闪过的愁苦,再联想起自己刚才在厨房里见到封喻川时,自家主子脸上那不郁的深色,便知道这两个人多半又出了什么问题,不由得便低低的叹了一声,继而道:“好,我陪你到屋顶上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