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荥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她眉头浅浅皱了起来,转头看过去时便看到了拓跋楼一脸的凝重,不由得便有些不解,脸上隐隐的有些诧异,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便看到面前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后对她道:“别去皇后宫中了,时间来不及了。”
桉荥眼底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更甚者还有些不可思议,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的神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半响后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你什么意思?”顿了顿,她又道:“难不成在你的眼里,一个吉时还比我去同我母后道别要重要吗?”
她声音里隐隐的有些颤抖,拓跋楼拽着她的胳膊,只感觉到那胳膊纤细到让人觉得难过,还带着些微的震颤,似乎是极其受不了这个事实。
拓跋楼又叹 一口气,大手下移了几瞬,握住了桉荥的手腕,然后转了个身,带着她往往走去,一边走一边压低 声音道:“时间确实是来不及了,你若是信我的话,便先跟着我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桉荥的眉头依旧皱了,她力气本就小,现在被他这么拽着往前走动,便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迈动自己的步伐,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种信任的本能,也许是箱子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就是面前的人了,她竟是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拓跋楼实实在在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当真是怕桉荥和他闹起来,继而便一发不可收拾,后面可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他绝对不能任性。
桉荥在坐上轿辇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巍峨雄壮的皇宫,眼底似乎积蓄了些许眼泪,但最终却也没有落下来,她嘴角勾出一抹暗淡的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轿辇,喜娘重新拿来了一番红盖头,她轻轻的盖在自己的头上,那一番亮眼的红色遮盖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轿辇一路向城外走去,拓跋路转头和一侧的封喻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封喻川的脊背微微的弯着,脸上的一张毫不起眼的中年人面具,接受到拓跋楼眼神的时候便谄媚的笑了一下,笑得拓跋楼一阵恶寒。
他连忙把头转了回去,觉得封喻川这个男人觉得是故意的,要不然不会用这样的笑容对待自己,真让人恶心。
封喻川却是很满意,能恶心到拓跋楼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多好,他双手拢在袖口,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又扩大了几分,笑眯眯的跟在身后走。
皇城的城门是大开的,周围的街道上一串跟着一串的都是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滋滋的笑容,似乎跟在这些队伍后面走就能够获得一点喜庆,让自己也跟着沾点福气。
车队缓缓的驶过城门,不远处又些人在小心的议论,一个老夫人带着感慨道:“咱们陛下对公主的宠爱当真是无人可比的,瞧瞧这嫁妆,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挣不来啊。”
“这又有什么用?”一旁一个压低了的男声有些谓叹的响了起来,又道:“不就是几大箱嫁妆吗?想当年贤王爷荣宠多…….”
“闭嘴!”还是刚才的那个妇人,一听这话时竟是恶狠狠的训斥了一句,继而又道:“谁让你提那个人的了,不是说了,提者则死吗!”老妇人说了这话又赶着‘呸呸呸’了好几声,然后又道:“这种话说不得说不得,大喜的日子,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男人便也跟着转了个话题道:“娘亲,四王爷,啊呸,太子爷今日不也大婚吗?听说太子府门口又在派发赏赐,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多少沾点喜气吧。”
老夫人连着应了好几声,在自家儿子的搀扶下往太子府走去,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又连声道:“礼部尚书府有福了,竟能够把女儿嫁给太子爷当侧妃,这不日,可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周围人多热闹,其实也没多少人把着母子两的对话听进耳朵里,但偏偏林归晚和嫣儿坐的马车离那对母子甚近,因此竟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等这一码子事听完了,车队已经缓缓的驶出了城门,她们所坐的马车也逐渐的远离这一座皇城。
林归晚转头看了嫣儿一眼,生怕她因为刚才那对母子的话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情来,但转眼一看时,却发现嫣儿的神情甚是冷静,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神色莫名的璀璨又夺目,让人无端的便松了一口气。
嫣儿注意到林归晚的眼神,不由得便转头看了过去,半响后脸上勾出一抹更加耀眼的笑容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高大的城门,轻轻的对着面前的人道:“出来了。”顿了顿,她又道:“当真是结束了啊。”
林归晚也跟着叹气,但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和嫣儿不一样,嫣儿这一走可能便当真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她不同,等她找到了各种药物,还是要跟着封喻川回来给皇帝治病的,她和这个皇城的渊源,永远都不会散。
夜幕四合,拓跋楼的车队来到了皇城附近的一个城镇,但因为人数众多倒是没有全数人都入镇,只有拓跋楼携带新婚王妃和自家妹妹以及几个小厮丫鬟住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而其余人则是留在城外搭帐篷。
桉荥念着拓跋楼的那句话念了一路,但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却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由得整个人便显得有些烦闷,在拓跋楼把她牵着下马车的时候甚至于甩开了男人的手,那条红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该摘下来了,她看也不看面前的男人一眼在,只迈动自己的步伐径自往前走去。
拓跋楼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内心觉得这个天下的所有女人都比林归晚难养多了,怪不得他会喜欢上林归晚,那个女人和这些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明是非知情趣的当代好女人。
桉荥自顾自的往酒楼走去,小二赶忙上前迎接,早就听说皇城里的桉荥公主出嫁会路过这城镇,必定会下榻他们这个最好的酒楼,因而便早早的准备好了,想着沾一沾福气,但是这位身着喜服的人,看起来应当是公主的人,面色怎的这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