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直接一路走到了书房门口,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原先以为她定当是要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继而进去大闹一场的,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书房的门口,甚至还伸手轻轻的叩了两下门,最后竟是连声音都带了一抹温柔:“王爷,我有事找您。”
婢女的眼底流露出惊讶无比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敢上去拦,只乖乖的站立在一侧,打从心眼里盼着封念谨快些出来。
封念谨一早便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当林风眠又来找他闹了,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会这般温柔的说话,这幅模样倒是回到了初相识时那副温柔腼腆的世家小姐样子,要是她能一直这样,想必也不会被自己禁足了。
他心里隐隐的伸出一抹窃喜的感觉,难不成是昨晚桉荥的威胁有了效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当真是有趣了。保不齐他还得感谢桉荥?
封念谨嘴角难得的勾出了一抹笑容,继而又咳了两声,把脸上的神色摆得严肃又正经,这才道:“进来吧。”
林风眠垂在袖摆里的手紧了紧,眼底流露出一抹憎恶,但她早就不是那个凡事只会大吵大闹的小女孩儿,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算计和自己计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在嘴角勾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妾身给王爷请安。”林风眠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甚至在抬起身来时眼底的神情堪称温和,封念谨看得一怔,竟是有些愣在了当场反应不过来。
林风眠相貌清纯美丽,轻声哭起来的时候我见犹怜,微微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着迷,只要不发脾气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按着那响当当的样貌,一站出去也是能够乱了所有男人的眼的。
封念谨也是男人,尽管已经把一颗心都给了嫣儿,但看到这等姿色柔柔弱弱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由自主的软了心。
他又咳了两声,似乎是忘了林风眠以前的那些嚣张跋扈,竟是温声道:“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不是给你下来禁足令吗?”
听着他声音里少有的温和,林风眠暗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娘亲的话果然是没错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只要稍稍利用自己的姿色,再示个弱,装一装可怜,那不管是心里有人还是没人的男人,都会有所心软。
她虽然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是笑得越发的温柔起来,柔柔弱弱的道:“王爷,妾身是来同您道歉的,这几日妾身不懂事,冒犯了王爷,也冒犯了别院里的那位姐姐,终究是妾身做错了。”
说到后来,眼底竟是隐隐的挤出了两滴泪来,但她却抽出了手帕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看起来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
封念谨虽然对她还存着七分怀疑,但余下的三分到底的联系,毕竟这样一个柔弱美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那个人不会心动。
他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然后拂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沉默了半响后,急是没有责怪:“知道错了便好,日后便好好在王府里面待着,不要惹是生非。”
林风眠心里自然是腹诽个不停,但面上又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哑着声音道:“妾身今日前来的来求王爷一件事的。”
封念谨的眉眼立时便又沉了下来,原来是有事求自己才会这般示弱的,不由得眼底溢出怒火,连眼神也阴沉得有些可怕,但最终却只是沉声道:“什么事?”
听到他这般低沉的语气已经感受到他脸上薄怒的神情,林风眠便知道他多半是生气了,不由得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哑着声音道:“前两日家中的母亲传话过来,说是明日要去‘洪福寺’为家人祈福,妾身自感这些时日以来做了太多的错事,便想着要同母亲一同前去,也好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话音一落,她竟是缓缓俯身叩拜了下来,直直的便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低声道:“妾身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出府,但还请王爷感念妾身恕罪之心没把妾身的禁足之地移到‘洪福寺’,让妾身可以一边恕罪一边祈福。”
封念谨眼底那抹冷沉总算是消散了一些,心想左右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禁足罢了,还能让她帮着王府祈福,想必嫣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如此,倒是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缓和了神色,轻轻的点了点头道:“那你便跟着周夫人一道去‘洪福寺’祈福吧。”顿了顿,又道:“本王会派人看着你,你可别妄想要做些什么小动作出来。”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又隐隐磕了个头,声音带着一抹欣喜和一抹感激:“妾身谢过王爷,妾身定会在‘洪福寺’内为王爷点上几盏长明灯,盼着王爷长命百岁。”
封念谨还真是被哄开心了,觉得林风眠这个女人这张嘴要是说起好话来,还真是能把人的心都给哄醉了。
他轻轻的笑了一笑,道:“下去吧。”顿了顿,却是又道:“记得祈福的时候连带着也给本王新晋的侧妃祈福。”
林风眠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半响后,又隐隐的有怒气一闪而过,封念谨是疯了吗?她只不过就是示了个弱而已,这个男人竟然能够这般的得寸进尺,还要自己替新来的侧妃祈福?她林风眠看起来便那么的好欺负吗?
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方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还是气到浑身隐隐颤抖,但最终只能够道:“妾身遵命,妾身告退。”说罢便盈盈的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了书房的门,只是被袖摆隐藏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揣得死紧,紧到指甲都差点陷了进去。
将来,不管是后院里剩下的那两个小妾,还是什么侧妃,更甚的是那个所谓的嫣儿,她都不会放过,她总要一刀一刀的把她们切碎了然后喂狗,要让封念谨这个男人后悔把她娶进了府。
她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迈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眼底流露出的阴狠之色让人看了莫名的胆寒。
而封念谨在她离开后却是觉得心情甚好,想了想,竟是对随身侍候的小厮道:“解了王妃一半的禁足,从今天起,她可以随意在府内走动,但却不能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