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林归晚的背影,流萤知道,她们也不可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了。
自从她吃了那一颗药丸开始,一切都已注定了——她要与王妃娘娘分道扬镳。
回了毡房,林归晚坐在矮榻前,望着矮几上的竹简发楞。
毡房的门帘被掀开,拓跋楼走了进来,看着她出神的模样,静悄悄的走到她身边,“啪”的拍响手掌,吓得林归晚打了个冷战。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不如看看我的新盔甲好不好看?”看到林归晚回过神,拓跋楼笑嘻嘻的凑上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你这是要干什么,出去打仗?”
林归晚回神抬头一看,拓跋楼身穿明亮亮的盔甲,脸上意气风发。
这时候穿盔甲不领兵,还能干什么?而这时能打仗的也只有盛朝。
“盛朝领兵的是不是封喻川?”
“这你都能猜到?真行啊!”拓跋楼还在摆弄着自己的铠甲,听到林归晚的话,忽然一愣。这女人果然聪明,都猜到前面的主将是谁了。
“你再猜猜还能猜出些什么?”
“是不是就领了不过几千人?”
这没什么难猜的,因为她来了鲜卑,所以封喻川必定会请军,而且现在盛朝又刚渡过天灾,根本没什么人力物力,所以带的兵也肯定极少,但是因为盛朝历来霸道,所以,这一仗,他们只能赢,不能输,否则其他小国闻到风声就会不断来犯。
一个国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众多国家一起来,虱子多了还能咬死象呢。
“说的倒是挺准,那你再猜猜,这次我是不是能赢得了?”拓跋楼展出一抹迷人的微笑,靠近林归晚暧昧说道。
林归晚嫌弃的往后挪了挪:“说话就说话,别离那么近。”
“哎?你还嫌弃我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拓跋楼被说的有些没面子,非得又靠近她,凶巴巴的威胁。
“你不敢。”
林归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
拓跋楼不敢动它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因为若是动了她,她肯定不会乖乖的,将医术教给其他人鲜卑人,他也知道。
其二是因为,拓跋楼生性骄傲不会因此而强求一个女人,他不屑那么做。
“你分析很对,本王子不动你,但不是不敢。”拓跋楼皱着眉头,坐好矮榻上。
“本王子是不会做这种小人所做之事,本王子要你心甘情愿。”
他脸上展现出一抹,骄傲的神情。
林归晚看着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欣赏,若是她先遇到的,是拓跋楼,说不定会喜欢上他,可惜,命运从来没有先来后到。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不配有两个,也没有想过要同时拥有两个。
“这次出征,本王子会斩下封喻川的项上人头,解了你的牵丝蛊。”
他邪魅的一笑,抽出腰间的短刀,照了照自己的脸庞。
“封喻川岂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你不一定能敌过他。”
按两人本身来说,其实不相上下,可是封喻川她了解,善用计谋。
不知道这次江云起来了没有,若是江云起来了,那胜算可能要更高一分。
两人都通谋略,善计策。
拓跋楼这人,生性骄傲,怕是不屑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就冲你这句话,本王子无论如何也会杀掉他,放心吧。”
拓跋楼冷哼一声,撩开,毡房的帘子,大步离开:“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本王子找了人,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谁不懂似的。
林归晚摇摇头,安逸的躺下来,也不知道封喻川现在怎么样,她丢了那么久,会不会着急?
多想了一会儿,她的心忽然疼痛了起来,她赶紧止住念想,想一些平静的事。
牵丝蛊还真是厉害……
气哼哼离开的拓跋楼正往前走,忽然遇到匆匆而来的侍卫。
“王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大王找你好久了,领兵仪式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了,随属下赶紧去吧?”
“走。”
他们鲜卑人有一个特点,每逢打仗,领兵的人,将会有一个领兵仪式,象征着权威,将领都要听命于他。
到了兵营,大王站在高台上向他招招手,拓跋楼见了赶紧踏步而起,一跃踩在高台上。
半跪下来对大王拱手:“儿臣叩见父王!”
“吾儿请起。”
大王赶紧双手扶着他,将拓跋楼扶起。
“众将士听令,此次讨伐盛朝,将有吾儿拓跋楼,带领各位赢得胜利!”
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整齐划一的将领,拓跋楼不由得弯起一抹笑。
“本王子拓跋楼!将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盛朝等美酒随我们喝,省着的绫罗绸缎,随我们用,美丽的中原在等着我们,将士们,奋勇起来!”
一番话说的人,热血沸腾,底下的人开始齐声喊着“奋勇!奋勇!奋勇!”
几万大军同时的声音,震响天地,气势蓬勃。
“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启程,这里最近的盛朝凉城,也不过百十来里,明儿一早你们就能到!”
大王挥了挥手,示意停下。中气十足的吩咐着行程。
“那行,儿臣拜别父皇,等待着儿臣给您带来好消息吧!”
拓跋楼半跪对着大王说。
“去吧!吾儿!”
此次胜利应是跑不了的。盛朝不过区区几千人,而他们大军几万人,碾压他们分分钟的事儿。
而这次让自己的儿子去,不过是练练手。
自己年事已高,这鲜卑迟早要交给孩子的,小狼,终要成为草原上的野狼。
“众将士听令!启程!”拓跋楼站起身,意气风发的喊着口号。
“是!”
将领们开始转身启程,尘土弥漫硝烟滚滚。
拓跋楼骑上骏马,飞驰到大军的正前方,勒住马往后看着毡房的方向。
也不知他这么一走,何时,才能见到林归晚。
不过,他肯定能尽早杀死封喻川,为林归晚解蛊,等到他胜利归来之时,就是他们成亲之日。
“驾!”拓跋楼收回目光,扬起鞭子往前赶去。
日光已被黑暗吞并,月光盈盈的洒落在地上。
夜风呼啸的吹过草原,林归晚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看着远行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