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出了皇宫,碍于身份,林归晚与绿缨另搭了轿子,封喻川自己坐了一顶。
而林归晚不知,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已经悄然改变了一些事情。
林归晚刚进宫不久,杨新阁就剩流萤和岩风刘婶儿三人,因为院子里实在没什么可忙的,流萤回了房稍歇息。
没过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听见窗子那里有动静,朦胧的一抬眼,就看见拓拔楼一本正经坐在桌子前慢慢品着茶。
“你!”流萤吓得赶紧坐起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你来干什么?”
紧张的同时,好像似乎也有一种期待。她在期待什么呢?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次来是带你回去的。”拓拔楼站起身慢慢向她走进:“无论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刚一张嘴,话就脱口而出,流萤自己也吓了一跳。
“哦?”
拓拔楼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薄唇弯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是什么改变了我王妹的心意呢?”
“没什么。”
话既然说出口,也没有什么能反悔的了。因为她早晚有一天都要走,与其被人指着鼻子骂异类,不如自己走还好过一些。
“那就走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拓拔楼挑剔的目光环视一周,嫌弃的捻了捻手指。
这都是一些下人住的地方,等他王妹回去了,会住上最豪华的宫殿,呼唤成群的奴仆,比这些地方好多了。
而他,今天不只要带上王妹,还要带上另一个人…
“等一等…还是让我收拾收拾吧,等晚上你再来行吗?”
流萤转过身,不让拓拔楼看到自己的脸。
“好,今晚子时,我来接你。”拓拔楼一口答应,推开窗口脚已经踏上一只:“我相信,母后和父王一定很高兴。”
等到拓拔楼离开,流萤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离开了…她怎么跟王妃娘娘说呢,应该没事儿吧,少她一个人也不会少吧,毕竟还有水苏在这儿呢。
水苏比她能干,既机灵,说话又甜。
王妃娘娘就算少了她也不会感觉到有多大的变化,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奴婢而已。
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泪珠儿就啪嗒啪嗒落下来。流萤赶紧擦干,麻利的收拾着自己的几件衣服。
收拾收拾着她忽然想起有一样东西。流萤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油纸包取出来。
“江公子……”这是江云起送的糕点,她一直舍不得吃。
“绿缨姑娘请——”门外传来林归晚的声音,流萤放下手中没收拾完的行李用被子盖上,急忙忙开门,走出去。
“王妃娘娘您回来了,这是?”流萤带着笑,惊讶的看了一下旁边的绿缨。
“这是王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名叫绿缨。”林归晚介绍着二人:“就是我的丫鬟,流萤。”
“流萤啊,绿缨姑娘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拿一些面膜粉,你就辛苦一下跑一趟吧。”
“是,王妃娘娘。”流萤福身答应着。
这是最后一次帮王妃娘娘干活她吧?
很快,她就从德膳房里拿了一些面膜粉交给绿缨。
夜晚很快来临,繁星替换掉蓝天白云,神秘的墨蓝色穹空,闪烁着点点荧光。
夜越来越深,林归晚已经熟睡,而流萤却还没睡,快子时了,拓拔楼要来了。
“王妹,走吧?”窗子被打开,拓拔楼身穿夜行衣蹲在窗户上向她伸手。
“好。”流萤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将手递给他。
再见了,王府;再见了,刘婶儿;再见了,王妃娘娘;再见了,小连召,再见了,江公子……
拓拔楼搂着流萤飞速踏着屋脊而过,借着月光流萤知道他们是一路往南。
大约过了一刻钟,终于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黑咕隆咚的看不清。
“王子,公主。”达奚雾半跪在地上,流萤只能听到他声音和看见他的轮廓。
“很好,你们几人带着公主立即返回鲜卑。”拓拔楼将流萤往前一推:“跟着他们。”
流萤十分不安心,这几个人都不如拓拔楼来的熟悉,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她有些慌张…
“你是要去哪儿?”流萤不免开口叫住他。
拓拔楼一脚踏上旁边的树,回答她:“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你先走,我稍后就跟上。”
“是,王子。”达奚雾应着,等拓拔楼没影后,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远处至近有哒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片刻,一辆马车停在流萤面前。
“公主殿下,请。”达奚雾撩开门帘让流萤进去。
“事情紧急,东西简陋还望公主见谅,驾——”流萤还没坐稳,马车开始飞快的跑起来。
这就离开了?王妃娘娘会担心吗?应该不会吧,看到她衣服东西都收拾走了应该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吧。
她们的缘分到此结束了。
兵分两路的拓拔楼又往返回了王府。
今天他要将安远候林归晚也要带走,这女子实在是医术高明,要是能为鲜卑效力,那鲜卑岂不是能更繁荣一些。
就算她嫁人了也没关系,他已经发现了,这封喻川是不来后院的,而且整个院子非常偏僻根本没有人把守,也没有暗卫,证明林归晚根本不受宠。
若是他许以未来王后之位,再对她百般好,怕是能让这女子死心塌地……
拓拔楼兴奋的越过高墙,撬开林归晚的房门,先点了一只蒙汗香烛,在外等了一刻钟,掩住口鼻进了里面将林归晚扛在肩上离开院子。
因在拓拔楼的肩头太过颠簸,林归晚难受的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挟持了。
是谁挟持自己?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一直往南,因为被扛着根本看不清是谁挟持自己…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能有空逃跑的时候再跑,不然说太多废话容易提高贼人的警惕心,万一惹毛了他,自己被杀了岂不是不值得?
正在心里盘算的林归晚,那人已经停下来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还用绳子缠起来自己。
这是要去哪?
林归晚心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