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园里,白雪纷飞,天气冷的让人不自觉地打寒颤,园中更是人影皆无,唯有应该是路过的耿氏等人对峙其中。
“我为什么要掩饰?难道我有做错的地方吗?”耿氏看着盛气凌人的喜塔腊氏,下巴微抬,脸上的表情恬静淡定,甚至带着一丝不为所动。
“你还在狡辩!”喜塔腊氏冷笑一声,她最讨厌的就是耿氏这副冷静淡定的模样,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暗地里却想方设法的争宠。
“喜塔腊妹妹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在狡辩什么!”耿氏对上喜塔腊氏的双眼,不急不慢地道:“是因为我说中了,喜塔腊妹妹恼羞成怒了吗?”
低调不代表要任人欺负,她的确家世平庸,长相也不如旁人出众,但她现在已经成了爷的格格,甚至怀了爷的孩子,那她在本质上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至于喜塔腊氏,家世再好又如何,在这雍亲王府,她们却是实打实的平起平坐。
喜塔腊氏放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冷笑一声道:“我恼羞成怒?难道不是你欺人太甚!”
“喜塔腊妹妹,有些事情不是单靠一张嘴就能办成的。”耿氏的目光瞄了一眼旁边的苏培盛,见他脸上表情莫名,不由嗤笑道:“以后真要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记得先把自己清理干净,至于欺人太甚,喜塔腊妹妹似乎更胜一筹。”
喜塔腊氏被耿氏的话怼了个正着,整个人气呼呼的找不到反驳的借口,抬手想要打人,却被苏培盛给挡住了,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喜塔腊格格行事之前可要想清楚,这个时候闹事,甭管是谁的错,主子爷可不会轻拿轻放!”
喜塔腊氏想着之前的种种,再看站在一旁的耿氏,置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一双杏眼气的通红:“苏……苏公公说的对,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争论!”
耿氏瞧着主动认怂的喜塔腊氏,内心一阵冷笑,遇强则弱,这样的人,你能期盼她成就什么大事!
苏培盛见两人都安静下来,也不多说,一一将二人送回自己的院落,只是这一次他不再一个人蒙头向前冲,而是站在两位的身后,根据院子远近将二人送了回去。他发现遇上这后院的小主们,越是想省事就越是不省事,好在事情圆满完成了。
想到这里,有些走神的苏培盛终于想起自家主子爷还在院子里坐着的事,等赶回去,发现主子爷没坐着,而是站在产房外,这举动比刚才更伤神,好吧!
苏培盛越想越觉得忧心,上前两步,低声道:“主子爷,两位格格已经送回去了。”
“嗯。”胤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后整个心神又落在了产房那边,由此可见,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从头到尾都只有武秀宁一个。
苏培盛看着这场面,心中一阵暗叹,明明是摆在面上的事实,偏偏就是有人看不透,闹来闹去,丢的还不是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苏培盛周围一圈早就踩出一个圆圈了,唯有胤禛这边,只有少少几个脚印,就在苏培盛想劝着他进去休息的时候,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瞬间所有紧张的气氛都散了,余下的全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因着不知道武主子生的是男还是女,众人都只是跪下说恭喜。
胤禛似没有看到院子里跪下的一片人,直等到接生嬷嬷将孩子抱出来,跪着说了一句‘母子平安后’,这才挥手说道:“赏,重赏。”
“谢主子爷赏赐。”
产房外喜气洋洋,产房里虽然忙碌,却也个个高兴,姚嬷嬷看着缓过神的武秀宁,一边指挥人收拾,一边安抚地说道:“主子,是个小阿哥。”
“嗯。”此时的武秀宁精疲力竭,若不是有百合她们帮着收拾,整个人肯定无比的狼狈,能坚持到现在不睡着,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爷可还在外面?”
“主子爷一直守在外面,主子可有什么话想同主子爷说?”姚嬷嬷见武秀宁问及胤禛,立马把外面的情况都给她说了。
武秀宁正想说什么,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原以为是接生嬷嬷把孩子抱出去后又抱进来了,却不想侧过头去,见到的却是抱着孩子的胤禛,不由地一惊:“爷怎么进来了?”
第一次她生产,他们最多就是隔着屏风说话;第二次生产,她差点把命给搭上了,他回来的及时,她却是那样的狼狈;现在第三次生产,他守在门外,她已经很满足了,却不想他还能走进来,这一点她是真的讶意。
“过来看看你!”胤禛知道这个不合规矩,不过庄子上都是他的人,他想做什么旁人能劝却不能阻止,凭的都是他的心意。正因为如此,苏培盛等人才越发地看重武秀宁以及她的几个孩子,毕竟后院这么多人,能让胤禛屡屡破例的,至今为止也不过一个她。
胤禛上前几步,坐在床沿,将孩子小心地放到她怀里,“看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很精神。”
之前在门外的种种煎熬在听到母子平安四个字的时候,一切都值了,甚至是他满身的疲惫在此刻也消失殆尽。
儿子谁都不嫌多,胤禛也一样,在武秀宁没入府前,他缺儿子缺到吃不下睡不着,等到武秀宁入府之后,不只是子嗣方面的问题得到了缓解,其他方面也是遍地开花,就算不提个人感情,胤禛也会比旁人多看重武秀宁几分,更何况他内心深处是心悦于她的。
“嗯,长得很像爷。”武秀宁看着怀中的小儿子,神情温柔,触及他狭长的眼形,她不是不感慨胤禛的强大,四个孩子,至少有三个人像他,唯一一个不像的竟是他们的女儿。
“辛苦了。”胤禛看着神温柔恬静的武秀宁,良久才说了一句话。
武秀宁闻言,微微一愣,良久才道:“爷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妾身该做的。”这是她的孩子,她不说理所当然要付出,至少她是心甘情愿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