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情从栏杆上跳下来,伸手拽住刘沁的身体,用力把人拽了上来,臣玥看见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阿情,我哥和刘沁还好吗?”
林长情是医生,他扫了一眼臣南颜和刘沁的伤势,低声说:“刘沁撞到了头,你哥……”
林长情的话还没有说完,臣南颜本来站着的身体,轰然倒塌。
“哥!”
臣南颜的事情,足够人感慨,他们一家人在爱上一个人的事情上,到底有多么的死心眼儿。
冯老得到消息的时候,赶到医院的时候,臣南颜和刘沁已经被送到了手术室,是林长情的医院,冯老一到,就跟医院里的护士说:“给我拿一套无菌服,我进去帮林医生。”
护士面不改色的拦了下来,说:“抱歉老先生,我们医院的规定,手术室的门关上之后,除非手术完成,否则不准任何人进出。”
除非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比如要输血,或者要给病患家属下紧急通知书。
冯老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臣玥才勉力抽出来一点情绪,伸手的拍了拍他,低声说:“冯伯伯,您不要担心,我哥不会有事情的。”
冯老一致是她和臣南颜的专属医生,臣南颜的身体不错,一年到头,鲜少生病,但是她不一样,似乎他们之间该生的病,都施加到了她的身上。
臣玥的心态不错,但是就像是林长情说的那样,她身上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人无法预料。
臣南颜手术室的门很快就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臣玥和冯老迎了上去,臣玥问:“医生,我哥怎么样?”
医生摘下医用口罩,低声说:“臣先生身上都是皮外伤,就是小腿骨折了,需要打一段时间的石膏,为了防止意外,让他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臣玥点点头,臣南颜转到Svip病房之后,臣玥让臣南颜的助理去照顾他,她就继续守在医院走廊里长凳上。
本来气氛已经非常凝重了,冯老突然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语气略带埋怨,道:“玥玥,事情发生之后,你们为什么要到医院里来,还是我不值得你们信任?”
臣玥愣一下,才开口解释:“冯伯伯,你应该是知道的,相比较而言,水岸香榭距离市中心实在是太远了,去医院比较快,而且,水岸香榭的医疗设备也而不是非常的齐全,我哥和刘沁都是比较重要的人,刘沁更是可能知道是谁动手的人,我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意外。”
“……”
冯老的脸上不太好,臣玥就又安慰了一句:“和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给他们做急救的人,是林医生,冯伯伯,您是癌界的泰山北斗,但是在外伤和内伤上,未必就能比林医生能处理的好,他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啊。”
冯老总算笑了一下。
臣玥见他的情绪差不多了,总算是有些松懈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浓烈的担心,刘沁的手术进行了很久很久,久的臣玥的心越来越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才被拉开。
林长情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他的目光深邃而浅淡,带着一层细腻的光晕,光晕里的疲惫和哀伤让臣玥一惊。
“阿情?”
林长情身上还有血,那层血色,不减他身上任何的魅力,他霍的伸手,将臣玥锁到怀里。
他抱的非常的紧,似乎男人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臣玥的鼻尖,只剩下林长情身上的血腥味儿和消毒水的味道。
“阿情,刘沁怎么了,你说话啊?”
她抿了抿唇瓣,心底的无措一层一层的冒了出来。
“命……保住了。”
林长情的声音有些嘶哑,臣玥蓦的有些不是滋味,她牵强的笑了笑,问:“这不是好事吗?”
林长情的声音变的浅薄,甚至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但她可能暂时醒不过来了。”
臣玥的身体猛地僵硬在林长情的怀里,她看着林长情的目光带着一层细腻的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刘沁在医学上,被评判为脑死亡,有生命气息,生命征兆,身体也能正常工作,但是她醒不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植物人。
她本来是很大的一个证人,但是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是,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臣南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刘沁被林长情转到了跟臣南颜在同一个病房里,这是臣玥的要求,并且臣玥为了不让林长情分心,自己也办理了入院手续。
林长情想过很多次,自己重新回到医院上班,待敌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但是唯一今天的局面,不在他的设想范围内。
前女友,大舅子,妻子或者说是名义上的前妻,同时住进来医院里。
全都是他的病人。
真是刺激的让林长情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可歌可泣。
……
臣南颜醒过来的那一天,知道刘沁的情况之后,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的表情非常的冷凝。
刘沁变成植物人的事情,并没能隐瞒的住刘父刘母,他们到医院的那一天,哭闹的让人有些无法承受,但是臣南颜一点表情都没有变。
彼时臣玥正在跟臣南颜说话,刘父刘母一过来,林长情也在,他们拽着林长情,低声说:“长情,你救救沁沁,蕊蕊在牢里,沁沁如果醒不过来,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啊?”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甚至已经开始飞了雪花,林长情的心脏,有一些冷凝。
就连血液都如同被冰封在血管里,无法流通。
臣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她伸手将林长情解救了出来,低声说:“伯父伯母,医生也是人,昨天晚上,他为了把你们的女儿从鬼门关里抢出来,在手术台上奋斗了那么久。”
“我知道你们心疼女儿,但是他和刘沁在一起的时候,对你们也尽心尽力的,请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放过他。”
刘父刘母猛地哽住。
臣玥的眸色带着一层细密的凉意。
刘父拽住刘母,牵强的笑了一下,低声说:“长情啊,你不要跟你伯母一般见识,她就担心。”
“我跟你伯母年纪大了,怕活不了多久,我们是在担心要是我们那一天坚持不住了,没人照顾她。”
林长情的眸色加深,淡声说:“你们的身体我检查过,没有隐形疾病,刘沁也不会永远躺在病床上。”
刘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刘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刘父和刘母在谁出去买饭上出现了纠纷,他们都非要去,并且对话很奇怪。
刘母说:“你的养老金的比我的多,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一个人供不起沁沁的医药费,你就让我去吧。”
一天都像是一个雕塑的臣南颜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他侧过头,突然开了口:“你们都留下来照顾她,我会让助理去订餐。”
刘父和刘母一顿,之前担心女儿的情况,他们都没有留意到臣南颜,他一开口,他们才看过去。
他的腿打着石膏,但是又气度非凡。
本来他们已经以为,见过林长情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但是臣南颜坐在那里,面容精致的找不到任何瑕疵,比起林长情根本就不遑多让。
臣玥扫了一眼臣南颜,他问她:“想吃什么?”
“虾吧。”
臣南颜点了点头,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等餐的时候,臣玥坐在病床上边儿的凳子上,看臣南颜利用智商上的优势,套刘父刘母的话,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刘父刘母前几天碰见了好几次意外,都是差点了没了命,臣南颜的眸色瞬间变得格外的幽深。
事情似乎变的明了了起来,刘沁为什么承认事情都是她做的,或许是有人在威胁她?
深吸了一口气,臣南颜抿了抿唇瓣,点了点头。
臣玥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能猜出来一个大概,刘沁是个背锅的,她一定知道是谁做的,而让她背锅的那个人,是想要她的命。
宁衍出车祸的那一天,因为之前蓝芯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宁衍以为是对他想要下手的人。
但当时是要去剧组,而蓝芯的车子在水岸香榭停了一下,他们以为蓝芯借了她,并且在蓝芯的车子上坐了动作。
但是当时,宁衍和蓝芯换了车,深深要上厕所,蓓蓓拽着安安下了车。
如果没有几个孩子,而是当时车上就是臣玥。
这会儿说不定,她已经变成骨灰盒了。
臣玥一阵后怕,甚至是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尖也一层一层的犯凉。
甚至是,她蓦的有一种安全感急速流失的感觉,这么多年,跟她有仇的就只有臣郁一个人,想要她命的,也只有臣郁。
刘沁是无妄之灾,蓝芯的安安也是无妄之灾。
臣玥侧过头,对上了臣南颜的视线,从他的眼睛里,她看见同样的笃定,甚至是臣南颜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