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时一般,岳行川走的消无声息,郁妲颜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影子被烛火映在墙上,孤零零的。
这一夜,特别的难熬,郁妲颜心好像一直被什么东西揪着,难受的无法言喻,让她心烦意乱的透不过气来。
“娘,娘。”半睡半醒之间,郁妲颜听到了一阵奶声奶气的稚嫩童声,恍惚间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不到两岁的男童正扎着手臂,摇摇晃晃的向她跑来。
蕈儿,那是她的蕈儿。
郁妲颜也来不及分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几乎是跳下了床,蹲下身子把蕈儿揽在怀里,抱的紧紧地,生怕他会被别人抢走。
“娘,娘,蕈儿难受。”许是抱的太紧的缘故,蕈儿小小的身子在郁妲颜的怀中奋力挣扎,郁妲颜心疼的看了还怀中的小人儿,才稍稍放松了鞋力气,但两只手还是紧紧的环着,不曾放开分毫。
蕈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这郁妲颜眨啊眨,白嫩的小手放在了郁妲颜的脸颊上,说道:“娘,蕈儿想你,你什么时候接蕈儿回家?蕈儿不想一个人留在那里,蕈儿害怕。”
郁妲颜刚要开口,她的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下直直的跌下去,周围一片苍白却没有任何的景物,她一直向下坠,好像永生永世也跌不到底。
但是没多久,周围突然变成了一边黑暗,书案上微弱的烛火,仅仅能照亮它四周尺许的地方。
这是永宁王府的书房?郁妲颜看见岳行川坐在书案之后,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之间都有些泛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努力的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会被岳行川发现,但是好在,对于她的存在,岳行川丝毫没有察觉。
“恭喜王爷,王妃生了,是个小世子。”一个小厮进来禀报,郁妲颜并不认得这个小厮是谁,反正永宁王府中的男人长得都差不多是一个样子,即便是在王府住了三年,她还是根本分不清楚。
岳行川眼白赤红,张力几次嘴才终于问出口:“她呢?”
“王妃没事,王爷放心。”
郁妲颜分明看到岳行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平常。
“王爷可要去看看王妃和小世子?”
“有什么好看的,哪个女人还不要生个孩子?”说完便随手拿起一本兵书,好像这王妃生产之事,从此便与他无关。
小厮轻轻地退出书房,关紧了房门。可郁妲颜再抬眼看向书案,哪里却已经没有了岳行川的踪影。
王妃产子?她才是永宁王妃,她分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去生孩子?那产子的又是谁?
郁妲颜想要推开书房的门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来到了一个房梁之上,而岳行川就在她身边不过一尺左右的地方,而更奇怪的是,岳行川好像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存在。
他在笑吗?郁妲颜看着岳行川,他眼中的温柔是她从未曾见过的。
郁妲颜向下看去,那躺在床上的产妇分明就是她自己,而她身边的婴儿除了是蕈儿,还能是谁?
可岳行川,为何看自己的妻儿儿子,不能光明正大,却要这般的偷偷摸摸。
没有给郁妲颜太多的思考时间,转眼间她眼前的永宁王府,便是一片惨白,她看到自己头戴白花,扶着一具小小的棺椁哭的几乎昏死过去。而岳行川却只是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转眼却又看到他举起茶杯的手,装作不经意的拭掉了一颗滑落到唇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