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早有默契。”郁景珣看也不看钟毓秀,只是低着头坐在了龙椅之上,微微的眯着眼睛,抬起一只手按摩着自己的额头。
钟毓秀一愣,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她被郁景珣封为继后的那天夜里,这个她以为可以让自己终生有靠的男人,在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里,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从那个时候起,钟毓秀便知道自己的指望不是这个被她称之为夫君的人,而是她的儿子。从此,她效应筹谋,逢迎权贵,直到如今她儿子的风采甚至盖过了太子,她还是不满足,只想着能凭着她的权势再推她的儿子向前迈一步,再迈一步。
可她的心里却总有不甘,为什么她的夫君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默契?”钟毓秀突然大笑来了起来:“臣妾和皇上之间应该有什么默契?是身为夫妻却两不相干?还是相看两相厌的形同陌路?”她一边说一边笑,只笑的眼角堆起了粉,笑的眼中溢出了类。
郁景珣就这样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尽情的表演。
许久,他才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你若有事找我,那便有什么说什么。若是只想撒疯,那朕就不奉陪了。”郁景珣的声音忽然慵懒起来,极不耐烦的说:“朕昨夜谁的不好,这会儿倒想着回去补个觉。”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勤政殿,更是离开眼前这个让他无比厌烦的皇后。
“皇上且留步,臣妾有话要说。”钟毓秀直接福身在了郁景珣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郁景珣的去路,刚刚的她不过是被一时的气愤冲昏了头脑,而现在理智又重新占据了上风,她来找郁景珣是要给郁妲颜好看,而不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堵。
钟毓秀突然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郁景珣像是见到了瘟疫一般,迅速的向后撤了一步,那样子竟是对钟毓秀厌恶至极,连自己的衣摆都不想被她碰到。
在这么多的宫女、太监面前,被自己的夫君如此嫌弃,郁景珣的这个反应,足以伤透钟毓秀的心,可也足以让她硬起心肠的不在顾忌什么夫妻情分。
“皇后有事就直说吧。”郁景珣重又回到了龙椅之上,没有直接离开勤政殿,已经是在宫人面前给钟毓秀留足了面子,算是对刚刚对钟毓秀的羞辱做了些补偿。
钟毓秀也回到了那张属于她的座椅上,沉沉了心绪才尽量用聊天的语气和缓的说:“昨夜,御膳房出事儿了,不知可有人向皇上禀报?”
“后宫之事都有皇后做主,没人敢用这种小事来打扰朕。”郁景珣玩味的看着钟毓秀,同样和缓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由臣妾来向皇上禀报一番,可好?”钟毓秀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如此慢条斯理的和郁景珣较量,似乎比往日的剑拔弩张更让她觉得爽快。
听了钟毓秀的话,郁景珣也笑了,只是这笑意在到达眼底之前,就已经变的冰冷如霜,让他的双眼看上去都朦胧了几分。
“朕若说不想听,皇后还要说吗?”郁景珣沉声说道:“想说就说吧,朕最讨厌别人在朕的面前卖关子。”
这一次,钟毓秀是真的没有生气,她在心中好好的思量了一番,要如何才能把这个刁蛮公主夜闹御膳房的故事讲得生动一些,好让郁景珣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么能知道他最疼爱的女儿,和他想想中温顺的小白兔,相差的有多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