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公主心中惦念,破竹夜里便偷偷潜出了皇宫,回到了永宁王府。岳行川不在,本应该安安静静的永宁王府却热闹非常。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破竹走到巷口的时候,便已经听到王府内传来的锣鼓声。
破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了后院,岳行川的是房内,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坐在岳行川的书案后,认真的研读着手中的兵书,外边的纷乱好似完全不曾打扰到他。
“这大半夜的还这么折腾,趁着王爷不在,这些人是要造反吗?”破竹给那个少年见了礼,那少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抬头看他。破竹走到书房的暗影里,像是对着空气抱怨。
“姑奶奶,我都藏着了,你是怎么看到我的?”诸怀皱着眉头,十分扫兴的说。
“诸师傅身上的酒味,在巷口都能闻到,破竹怎么可能找不到你。”还不待破竹说话,那少年倒是先说到,他语速极快,匆匆忙忙的说完便又忙着去看他的兵书了。
诸怀摇了摇头,说到:“小少爷还是这样爱管闲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有要怪奴才不用心教导你了。”
“这也怪不了小少爷,你看外边,王爷不在家她们连大戏都唱起来了,这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破竹看着永宁王府西院的方向,狠狠的白了一眼。
少年抬起头,刚想要说什么,诸怀手里的戒尺“啪”的一声拍在了书案上,把那少年和破竹都吓的一个激灵。
“唉。”少年摇了摇头,无奈的抱怨:“我本就是天资聪颖,活泼机灵,人又长的俊美非凡,也不知道哥哥和父王是怎么想的,非要给我造一个病弱沉静公子的人设,害得我每天都要活的和个戏子一般,院子也不让出,人也不让见,都要把我憋死了。”
少年越说越行气,索性把兵书往桌子上一扔,说道:“哥哥叫行川,山川大河想去哪就去哪,而我呢怕,偏偏要叫行止,这不是让我一步也不能走吗?父王,你真是太偏心了。”少年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大有一副即便是父王已经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他也把这句抱怨传到他的耳朵里。
破竹看着诸怀在一旁无奈的搓着胡子,实在是忍不住笑,能让诸怀束手无策的,怕是只有这小少爷一人。
“破竹,你跟哥哥的时间长,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嫉妒我什么都比他好,怕我出去会抢了他的风头,才非要把我关在王府里的?”岳行止看着破竹,迫切的想要看她点头。
破竹笑眯眯的说:“这个问题小少爷都问了一万遍了。”
“唉,我明白了,哥哥是疼我,是在保护我,我听话就是了。”岳行止一副认命了的无奈表情,举起手中的兵书,放在嘴边用力的咬了一口,那夸张的样子像是要直接把那书吞进去。可随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烛火下继续研读起来。
诸怀这才满意的坐回到暗影里,低声对破竹说:“你夜里回王府,可是汀澜宫那位有什么事儿?”
“嗯。”破竹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看岳行止,正在奇怪他这次怎么没有插话。
岳行止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抬起头来,墨黑的双眸闪着兴奋的光茫,问道:“我嫂子?我嫂子怎么了?”
这一次诸怀倒是没有说岳行止,自是轻轻打开了窗子,将小指放在唇边轻吹了一个口哨,一直灰白相间的信鸽便从窗外飞了进来。
岳行止看见那只鸽子,像是见了鬼一般,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向那只鸽子扑过去,一边捉鸽子一边求饶:“诸师傅,我错了我错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在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