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音换完衣服,拿了银针再来偏殿的时候,殷羡房间里的木桶已经消失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人将这水换了下去。
之前那浴汤里的草药估计也是殷羡的人找宫外大夫开的药。
说到底现在殷羡还是不够信任她。
洛南音也不点破,拿了银针直接让殷羡躺在床上,屏气凝神开始施针。
其实经过之前的针灸,殷羡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今天手腕处的伤还需要修养,别的都无大碍。
她现在这番施针,是给殷羡活络经脉,通筋顺气。
沐浴过后的殷羡,身上有股子若有若无的药草香气,这味道对于洛南音来说可谓是十分亲切。
她将殷羡的身子又调理了一番,等收针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洛南音额头上冒出层层虚汗,唇色也渐渐淡了下去。
气针者,讲究的是施针之人真气充沛,且自有一套锻炼法则,若是身子太虚反而只会伤及自身。
殷羡半靠在床柱上,一双深邃若千尺潭水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
她撑着床沿缓了一会,白着脸笑道:
“是不是感觉身子骨轻松多了?你这经脉我都给你顺了一遍,之前身上的疼痛应该都消失了,只是这手腕上的伤还需要再修养一阵子。”
殷羡看她一眼,眼角眉梢间的惺忪倦怠之意渐渐消散。
他道:“你想要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洛南音眼睛一亮,笑道:“殷世子真是明白人啊,知道我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将银针收起来,抬眼看着殷羡的眼睛,道:
“其实我就想问个问题,之前那星型镖飞射进马车的时候,你说这背后的人可能是想给我警示,但你只说了半句,这后半句还可能是什么?”
殷羡道:“还可能是想栽赃陷害给别人。”
洛南音眉梢一挑:“栽赃陷害?”
“那星型镖上纹路特殊,如果此人真要害你,就不会用这么具有标志的物件,只能说明他就是想栽赃给这星型镖真正的主人。”
洛南音眯了眯眼,道:“那殷世子知道这星型镖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
洛南音又道:“那你可知现在的局势如何?我又为何会被卷进去?”
她当初穿书的时候只看了个开头,这宸国的局势如何,每个人背景如何,她都是糊里糊涂。
如果现在再弄不清楚,估计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羡看着她,那眼眸里像是洞察一切般深邃无波。
洛南音心里一跳,见状只敢把视线落在他下巴处。
只听殷羡淡淡道:“你从小长于宸国,难道不知道么。”
洛南音脸上僵了一瞬,随即插科打诨道:
“我一个姑娘家,整天只关心衣裳好不好看,脂粉好不好用,哪有闲心去观察当今的局势,这不应该是你们男儿家的事吗。”
洛南音僵着脸呵呵笑。
这借口太蹩脚,一听就知道是胡诌的,但殷羡最终没有再追问什么。
他简单道:“宸国至今储君之位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