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音呆在原地,像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眼看着一个刺客挥剑就要刺过来,她腰上被人一揽,身子一轻,竟凌空飞了起来。
殷羡揽着她的腰身,足尖在枝干上一点,身轻如燕,一掠长空。
洛南音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不断的下坠,连心跳都越发深沉了起来。
殷羡带着她飞高过树,身后一群刺客也不甘示弱,同样足尖点枝,跃身而起。
一场追逐战就在这荒郊林区上演。
倏地,殷羡揽住她转了个身。
洛南音就这样直直面对着那些刺客。
身子被揽住不断后退,眼前的景象仿若走马灯,令人恍惚。
夜空中挂着一轮又大又亮的皎月,在这样的夜里竟显得十分清冷。
她看到这些黑衣人如同利鹰一般在树林枝杈间来回穿梭,像是勾人性命的魂使。
夜风袭来,眼底尽是望不尽的林海,枝叶婆娑声不绝于耳。
殷羡一手持剑,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青丝飞扬如泼墨。
他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低沉,带着磁性。
“洛南音。”他唤她的名字。
“你以为元懿公主真的荣宠至及,无所顾虑吗。”
“这场游戏你真的以为可以做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吗。”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万事万物,阴阳相对。站的有多高,就要付出多少代价。”
“没有人可以逃得掉。”
洛南音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声音几乎要被这夜风吹散了,但传进她心里,却这般震耳欲聋。
是她错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身份尊贵,荣宠至极,所有人都会宠着她惯着她。
可生在帝王家,哪个能福顺一生?
即使她为女儿身,不用争权夺位,却也免不了成为权势的牺牲品。
就像她今日为了赢得那副银针,将利器抵在殷羡的死穴,虽无害人之心,却也有利用之意。
同理,今日那射进她车厢的星型镖,就如同她抵在殷羡脖颈上的金钗。
或许本意并不是想置人于死地,却也满满包含着利用的意味。
殷羡说的对,没有人能逃得掉。
她本就不是局外人,而是当局者迷,被当作棋子却不自知。
是她天真了。
月明星稀,秋风猎猎。
一个黑衣人欺身而上,举剑刺了过来。
殷羡左手持剑,横手一挡,那肃白的剑身剧烈擦过,迸射出暖黄色的火花,却让人心凉如水。
他那泼墨长发,随着挥剑的动作,拂过洛南音的侧脸,凉凉如秋风。
那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当即手腕翻转又向洛南音刺来。
殷羡眼底划过一抹狠辣,手肘一掷,肃白剑身直接刺穿那人身子,鲜血四溅。
洛南音身上那月白色披风宛如绽开点点红梅,平添几分绮丽。
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在这冷兵器时代,在这人命轻贱的时代,要想活下来,必须运筹帷幄。
后面的黑衣人渐渐跟了上来,一股子血腥气息消散在这秋风里。
这些杀手齐齐涌来,殷羡一只手箍着洛南音的腰身,一边与十几个杀手较量。
更何况他们还在空中拼杀,长时间这样打下去必定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