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有了印信,便是真的,怎么叫做手脚?换了旁人,早已被定罪了,无非是因为她是公主,旁人才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开脱。”沈善音道。
唐宛央讶然的看着她,似乎极为诧异沈善音会这么说,她道:“可最重要的是,公主殿下并没有理由这么做呀!段老爷是岱乡的一个商人,离上京城十分遥远,终其一生,只怕段老爷也不曾见过卞安公主。公主殿下何必大费心思,去为难一个小小商人?”
“没有理由?”沈善音面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怎么没有?”
唐宛央瞪大眼睛。
沈善音又往前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唐宛央的耳朵道:“这位公主殿下,可是十分青睐当初的状元郎林大人啊,而林夫人的父亲,就是段老爷。”
唐宛央皱眉:“我不明白。”
她将一个虽然聪慧,却对男女一事一窍不通的单纯小姐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善音也不疑有他,就指点道:“永宁公主喜欢林大人,却认为林夫人碍事,女子的妒忌心,让公主不惜为难远在千里的段老爷,才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唐宛央吓了一跳,目光惶惶的看着沈善音:“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又何必骗你?”沈善音轻叹一声,“事实上,那林夫人段依依的事,怕也是大有周折,想想怎么会这般巧,林大人中状元之前,无人知道,他就和夫人琴瑟和鸣,等他中状元后,公主殿下看见了,心仪了,林夫人就恰好与人私通,恰好不久之后就病逝?小宛,你心思澄澈,不知人世险恶,却要明白,人要是坏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的。”
唐宛央听得直想笑,这话沈善音说的语重心长,可这话不就是说的沈善音自己?
唐宛央像是被这番话吓坏了,小声道:“先生,这话不能乱讲,你如何知道卞安公主就心仪林状元?”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我之前听闻这事的时候,也与你一般,毫不相信,若非亲眼所见……”她叹息一声,“我有心想为我的朋友依依报仇,可惜人微言轻,卞安公主在上京城权势不小,而我只是一个教琴的先生,难以与之相抗。只怕还没有说出真相,便被人害死了。”
唐宛央瑟缩了一下。
沈善音看向她:“小宛,你可相信先生的话?”她言语殷切,语气真诚,完全不似作伪。
唐宛央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话,我并不敢告诉别人。”沈善音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我怕引来麻烦。况且不瞒你说,我在上京城中,除了依依以外,习惯了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但小宛你不一样。”
“你是亲自接触过岱乡案的人,你敢在廷议之上为段老爷翻案,可见你内心正直,不怕权贵。我告诉你,也不怕你告诉其他人。而且,”她鼓足勇气,看着唐宛央的眼睛道:“我也希望,你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