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的不快也不慢,地上能清晰的映出两个人的脚印,薛敏之的深些,是靴子的形状,唐宛央的浅些,是绣鞋的形状,一大一小,十分和谐。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书房前面,小厮将门打开,唐宛央和薛敏之走了进去。
书房还是唐宛央熟悉的样子,黑白肃杀的模样,和薛敏之的样子极为不相衬,但又觉得,好似又是相称的。他的内心就是如此杀伐果断简单利落,黑白最好。
薛敏之走到桌前,给唐宛央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唐宛央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去国公府,薛敏之的书房,茶壶里的茶水,便总是温热的。
这或许说明了他的性子,凡事都有准备。
唐宛央在他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两个消息,”薛敏之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一个?”
她道:“坏消息。”
薛敏之嘴角一勾,笑容玩味,“看来你喜欢先苦后甜。”
“算是吧。”唐宛央微笑。
可她何尝是先苦后甜,要知道前生的时候,她的一生,实在是先甜后苦。
前半生只觉得人生花团锦簇,妙不可言,即便是有不满、痛苦,都比不得欢乐来得多。
所以老天是公平的,先前享福,后来就吃苦。后来发生的一切,可不就是证实了这句话。
“唐念清找到了。”薛敏之道。
唐宛央一愣,脱口而出,“她在什么地方?还在上京城么?”
“还在上京城。”薛敏之意味深长道:“不过她呆的地方,是一个你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地方。”
唐宛央见他话里有话,便安静的等待薛敏之接下来的答案。
“她在太傅府上。”
“宋家?”唐宛央吃了一惊。
她曾想过许多次唐念清可能在什么地方,但万万没想到是在宋家。
宋家和唐家素来不和,唐念清便是再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去太傅府上。
况且宋仲南那只老狐狸,也不至于会利用唐念清来做什么,唐念清对宋家来说,没什么用处,说不准还会惹来一身臊,说是麻烦还差不多。
“这是怎么回事?”唐宛央皱眉道,“是宋家将她抓起来了?还是宋家有别的图谋?”
“唐念清从唐家逃走后,还没跑到萧家,就遇到了麻烦,”薛敏之耸了耸肩,“你知道的,上京城说太平也太平,说不太平,能遇上的事也挺多。路过的一位公子帮她解了围。”
“好巧不巧,这位公子正是宋家的侄儿,郑桀。见唐念清狼狈,便带回了太傅府上。”
“郑桀?”唐宛央闻言,倒是明白了几分,“他是特意这么做的吧。”
郑桀是太傅的亲侄儿,颇受太傅宠爱。但是容貌上有缺,性格也因此有些狠厉。
至于喜欢过多少姑娘,糟蹋过多少女孩子,唐宛央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就是这么个人,面上却还要表现的非常温和大度,好似个君子一般,年轻的女孩子见了,稍不留意,便会被欺骗。
郑桀也跟随太傅去过大大小小的宴会,要说没见过唐念清,也是不可能。唐宛央隐约记得上次在锦绣楼外面,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