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闻言,却像是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似的,道:“唐大小姐,这你可就是错过一件大事了。夜夜的嗓子,你应当好好听一听的。听完后,绝对不亏。不过离我上次听他唱歌的时候,大概也过了快十几年了。”
他说罢,深深地感叹了一句,“还真是令人怀念呢。”
您可闭嘴吧。唐宛央心中想到。
十几年前?那薛敏之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唐宛央的心中,立刻浮现起一个容貌精致,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想来那个时候的薛敏之,可能也穿着青衣。不过比眼前的这个,要小上了许多。
不仅如此,他唱歌的时候,既稚嫩又动人,的确是想想也令人美好。
美人总归令人心情愉悦的。
薛敏之勾了勾唇,展开扇子,不疾不徐的摇了摇:“说够了没?”
那把扇子上,繁丽的牡丹霎时间开放,在此刻却显得阴森森,杀气腾腾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扇扇子,便感到格外的冷。
就连沈醉脸上的笑容也冻住了。
沈醉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间酒全都醒了,道:“啊?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记得了,我大概是醉了,头好晕……”
唐宛央:“……”
但沈醉装醉不再作死的接这个话茬,也没人敢主动去触这个眉头。
唯有安国公敢,但安国公也不是真的对唱戏听戏多有兴趣,很快就和沈醉说起别的事情来。
唐宛央嘴角噙着微笑,这时候的笑容,是有几分发自真心的。
她倒是不觉得薛敏之发怒有多可怕,因为她没见过。但是现在这模样,倒是有些可爱起来。
“你好像很开心?”身边传来薛敏之的声音,唐宛央回望他。
只要不提唱戏和做饭,薛敏之就又是那副眉眼微勾的样子。她笑道:“觉得很热闹,倒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薛敏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唐宛央想了想,问道:“阿夜好像很喜欢这把扇子?”
“保命的东西,当然很珍贵。”薛敏之回道。
唐宛央深以为然,这把扇子的威力,她是亲眼见过的。
不过且不说这是一把杀人的利器,但是这把扇子的华美程度,想来也是价值不菲。
寻常人家要是得了这柄扇子,说不准会当做是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
薛敏之问:“你呢?没有珍贵之物吗?”
他说的是“物”而不是“人”。
唐宛央愣了愣,道:“没有。寻常的东西,家里也不缺,至于武器,也没有如阿夜这般特别的。”顿了顿,她又道:“这么说也不对,我应当还是有珍贵之物的。”
她从衣领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来。
玉佩通体雪白,她握在手心里,朝着他粲然一笑:“你给我的。”
“这是我的珍贵之物。”她说。
“是。”薛敏之不由低笑,“早知道一块玉佩也叫你看得这般重要,我便多送些东西了。”
“那不一样。”唐宛央笑着回答,一边动作细致的将玉佩又塞回衣领处。
薛敏之垂眸,拿起酒碗来喝了一口,他看起来很斯文矜贵,酒碗却空了。
酒量似乎很好,唐宛央心里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