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她们离开上京城,又过了很久,海棠渐渐的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当年的段依依是为了保护她们。如果她和杜鹃一直留在沈府,迟早会被沈母发作。
既然自家小姐要她们好好活着,海棠和杜鹃便只能忍着悲痛苟延残喘。
如今听到唐宛央突然说起段依依,海棠的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唐宛央看着她,试探地道:“她死了。”
海棠一怔,几乎要坐不稳,跌坐在地。
唐宛央伸手扶了她一把,海棠才看向她,只是神情仍旧是浑浑噩噩的,她问:“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
“段依依在发现与人私通后,颜面无存,不久就身染重病,最后重病不治,去了。”顿了顿,唐宛央道:“表面上是这样的。”
段依依已死，活下来的是如锦。
“你什么意思?”海棠立刻就抓住了唐宛央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段依依的死并非意外,也不是什么身染重病而死,她之所以死,是因为被人害死了。就像当初她与人私通一事,也是被人陷害一样。”
海棠看着唐宛央,她的神情渐渐变化了起来,像是提防,又像是激动,她问:“你如何知道她与人私通一事是被人陷害的?”
“我如何知道不要紧,但你应该清楚,你是段依依的贴身丫鬟,当年段依依到底有没有与人私通,你最清楚不过。”唐宛央道。
海棠紧紧攥住桌上的茶杯:“她没有与人私通。”
唐宛央看着她:“我知道。”
“你为何要来找我,”海棠问,“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话?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如果你要我的命,只管拿去,我不在乎,倘若你要用你我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劝你最好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唐宛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海棠微笑。
过了一会儿,海棠紧张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唐宛央摇头:“我只是很感叹,段依依有你这个丫鬟真好,难怪她当年费尽心力也要把你和杜鹃送出去了。”
海棠一愣:“你知道?”
她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起来:“当年……小姐是故意把我们驱逐出府的吧?她其实从来没有冤枉过我们吧?”
这件事,虽然海棠后来猜到是这个可能,但她一直放不下。
如今段依依死了,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答案,但从唐宛央的嘴里说出来,她突然又有了一线希望,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圆满一般。
“是。”唐宛央平静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在林家将要面临无处不在的危险,更有可能连你们二人的性命也保不住。唯有将你们赶出府去,方能得一线生机。若是对你们说出实情,你们反而不会离开,非要和她同生共死。倒不如话说的狠一些,能让你们死心,彻底离开上京城,也保全性命。”
海棠愣愣的听着,不多时,一行眼泪突然而下。她喃喃道:“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