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我?”唐宛央问:“倘若有正事,可以托你给我带话。如今许多人都盯着我,免得平白给你家少主招来麻烦。”
云昭:“……”
虽然唐大小姐说的一本正经,说的跟真的似的,但是他分明能看得出来,唐大小姐的言外之意——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她了。
“冲虚道长一事,替我谢谢你们少主。”唐宛央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分,顿了一下,又补救道:“待得了空闲,我必然亲自登门拜访,厚礼相谢。”
“少主请大小姐去苏家,并非为了听大小姐道谢。”云昭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家主子解释一下,他道:“少主只是想让大小姐认识一个人。”
唐宛央怔了怔:“什么人。”
云昭道:“唐大小姐一直在寻找的，能治好段老爷的人。”
……
……
第二日一早,唐宛央还没来得及去荣丰堂给老夫人请安,亦求苑就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唐修谨来了。
朱砂和绿萼正在扫院子,看见唐修谨的时候大吃一惊,正要去通报,唐修谨制止了她们。
唐宛央起得要稍稍晚些,他也没有打扰,就坐在亦求苑外头的院子的石桌前,看着枝繁叶茂的树出神。
唐宛央起床后梳洗后,看见的就是唐修谨独坐的场景。
红袖和白雪先行礼。
唐修谨看将唐宛央,嘴角牵动一下,似乎是想要小,却又不知道如何笑才最自然,道:“阿宛。”
唐宛央颔首:“父亲。”
她的态度平常，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可越是这样，越叫唐修谨的心里感到不安。
他宁愿唐宛央能歇斯底里地冲他发泄，将她身上的，她母亲身上的，苏家身上的人痛苦和冤屈都全部表示出来。
可唐宛央没有。
她依旧安安静静地，睁着那双清澈的眼，喊他“父亲”。
事已至此,他本就无法对唐宛央要求太多。
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察觉真相,助纣为虐,亲手看着发妻死的不明不白，又将这个女儿推离身边。
如今想要补偿,却是于事无补。
唐宛央已经长大了,她的陌生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唐修谨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总还想做点什么。他道:“还没用饭吧,一起?”
唐宛央看了他一眼,唐修谨的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紧张的希翼,唐宛央的心软了些,就道:“好。”
唐修谨大喜过望。
唐宛央曾是唐家被放弃的小姐，唐修谨对她虽好，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小心翼翼，看重她至此。
或许是是因果报应,曾经做过的事,到了最后,命运也会在暗中标注代价。
如今就到了唐修谨还债的时候。
不过是对于苏柔嘉，还是唐宛央，他终究都是有亏欠的。
用饭的时候,唐修谨瞧着唐宛央的喜好。
唐宛央的用食习惯确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唐修谨又想到了唐宛央当着冲虚道长说的那一番话,在青山城的两年是如何度过的,便觉得这丰盛的菜肴,他也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