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之道:“云昭来姜家之前,我曾让他打听过,唐家发生的一切事。停宴也查到了一些,唐夫人的下人半年之内全部出事,无一幸免,到底令人疑惑。没想到,查出来这么一桩隐秘。”
唐宛央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薛敏之的话,她并不怀疑,他自来骄傲,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话。
但她震惊于萧怜秋的无耻与胆大,如果说萧怜秋与卞安公主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萧怜秋的狠辣隐藏在温婉的外表下,而卞安公主根本不害怕表现出来。
但她们做的,都是一样的杀妻灭嗣的勾当。
“柳文才……”唐宛央喃喃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柳家后来出事,柳老爷被贬,离开上京城,到了渝州,不能和萧家相提并论。不过……”薛敏之瞧着她:“六年前,柳文才曾来上京城。”
六年前,就是萧怜秋来了唐宛央院子之后,便小产的那一年?
“他来找萧怜秋?”唐宛央问。
“应该是吧。”薛敏之漫不经心道,“这世上,许多人还挺享受重温旧梦的滋味。”
唐宛央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但该问的还要问下去,她问:“萧怜秋与他重温旧梦了?”
“岂止,”薛敏之一笑:“还有了孽种呢。”
唐宛央脑子一懵,紧接着,像是一切豁然开朗,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声音里都带了急切:“这个私通子,是不是就是流产的那个?”
“对呀,”薛敏之叹息一声,仿佛很怜惜她似的,声音都放的轻柔,“为了一个私通子,险些背负了弑母的罪名,是不是挺委屈的。”
唐宛央咬了咬唇:“不是的,萧怜秋与柳文才有了私通子,到现在都没人发现,当时应当也没人发现。既然如此,只要她不主动说出来,谁知道这孩子不是唐家人。”
她皱起眉:“那为什么她要狠心不要这个孩子,听说还是一个男胎。除非……她害怕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柳文才的,出于恐惧,她才不惜要流产,但找上我……她是怕我知道此事?或者是因为,我看到了什么?”
像是有一道天光突然出现,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眉目。
唐宛央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分析,便听见薛敏之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他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宛宛,那你究竟有看见什么吗?”
唐宛央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有看到过柳文才和萧怜秋的关系。”
她有些懊恼,“怎么就能什么也不记得了呢。”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疑惑起来。她要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估计早就说出来了。
莫非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听到什么,但萧怜秋却以为她知晓了内情,宁愿错杀,不肯漏网,这才除去了腹中孽种,还能让唐家人厌弃唐宛央,一石二鸟?
她看向薛敏之,薛敏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想太多。”
“柳文才现在在什么地方?”唐宛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