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付出一切。”那死水一般的妇人,眼里渐渐迸发出复仇的火焰,像是被猎人带走幼崽的母狮,闪耀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她说:“包括我的命。”
叶姨娘突然站起身,面对着唐宛央,跪了下来。
“妾身,求大小姐。”
唐宛央看着她,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初冷宫里,被软禁起来的,走投无路的自己。
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她道:“叶姨娘,起来吧,我答应你,不是为你。而是,萧氏必须死。”
她应该，必须付出代价。
叶姨娘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走的时候,唐宛央让红袖拿些炭块送到叶姨娘院子里,不然的话,只怕还没等到唐宛央揭开萧怜秋的面目,叶姨娘主仆俩就先冻死了。
叶姨娘表示,不管唐宛央要她做什么,只要能为唐家大小姐报仇,她什么都愿意。
等叶姨娘走后,红袖将屋里的门掩上,确定屋里没有别的人了,才道:“姑娘,叶姨娘所说的话,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事关重大,姑娘须得好好查探才是。”
“是啊,”白雪也道:“倘若叶姨娘说的是实话,那如今的季氏,可就背的是杀人的罪名。还没嫁到府上,便令人谋害府上夫人,拿到京兆府去,即便是官眷,也要偿命的。”
唐宛央摆了摆手,道:“叶姨娘的话只是一面之词,这件事情,未有结果之前,不得外传。”
红袖和白雪晓得事情重要,当即表示,一个字儿也不会跟外头吐露。
唐宛央的目光加深。
一开始,她只是猜测唐月儿的死并非偶然,更大胆些的猜测,当初萧怜秋小产一事,也并非全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只怕更有内情。
但从叶姨娘的嘴里,还得知了这么一桩令人惊诧的事,娘亲的死居然也同萧怜秋脱不了干系。
虽然唐宛央说此事只是叶姨娘的一面之词,但唐宛央心中的直觉却告诉自己,只怕叶姨娘说的的确是真的。
但还有一事唐宛央不明白,就是那时候娘亲尚且还活着,萧怜秋还未出嫁,怎么会甘心筹谋给唐修谨当续弦,甚至于害死娘亲。
在这之前,唐修谨和萧怜秋并未有过接触,据唐宛央打听到的消息,萧怜秋是苏柔嘉过世之后,唐修谨相中的,不可能再这之前他们就生出私情,从而害死发妻。
如果是真的……唐宛央心中发冷,萧怜秋和唐修谨,岂不是又一个卞安公主和林一凡？
不，不会，父亲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万一呢？
唐宛央心中叶思乱想着,怎么也找不出头绪。
要想得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从萧怜秋下手。
但她并无可以用的人手去萧家打听,况且当年之事,隔得久远,要说从萧怜秋未出嫁那几年算起,查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因着心里有事,破天荒的,今日唐宛央也没去苏家再探望段朝父女,在院子里将自己关在房中,冥思苦想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