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起手指,叶乱的抓了一下,仿佛要抓住自己那已经消失的女儿,她道:“我的月儿,就死在了萧怜秋的手上。”
“你如何知道的?”唐宛央问。
“我的丫鬟,她叫抱琴。”她抬首,示意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她道:“她的孪生姐姐,叫司棋,那一日,就是跟在月儿身边。她在外面,恰好瞧见了萧氏吩咐旁人做样子的事情,立刻趁人不注意,跑回了院子,告诉了我。”
“那个丫鬟呢?”唐宛央问。
“死了。”叶姨娘垂首,“那一日院子里的人,全都做了替罪羔羊。司棋以保护小姐不利,被活活打死。我没能救得了她。”
“你知道此事,为何不告诉父亲呢?”唐宛央问。
“大小姐,你以为,我没有告诉过老爷么?”叶姨娘讥诮道:“只是我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都说我是因为失去月儿得了癔症发疯,诋毁诬陷萧氏,甚至还想将我送去庙里,若非老夫人惦念主仆之情为我说话,我怕是早就在去往哪个庙的中途,就得了意外,死于非命了。”
唐宛央沉默,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说的话,府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么?”
“如何相信?”叶姨娘道:“她是萧国公府的小姐,如今的正房夫人,温柔大方,贤良淑德,没有人会相信她会对一个并不妨碍她的庶出小姐动手。或许吧,也许有人察觉到其中不自然,但是当时萧家正是蒸蒸日上,有谁会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得罪萧家这门姻亲。”
叶姨娘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大小姐,你也身在唐家,人情利益,你当看的比我清楚。他们也有亲情,只是这点亲情,也要讲究利弊。在利益面前,很脆弱的。”
她说的似哭似笑,唐宛央却似乎能透过这年华不再的妇人脸上,瞧见她满腔的愤懑和悲伤。
叶姨娘平静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这府里,有一个人应当会相信我,就是夫人。可惜她已经死了。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吧。”
“什么意思?”唐宛央敏感的察觉到她话里其他的意思。
“大小姐,这件事情,埋在我心里也有多年了。”叶姨娘惨笑道:“这府里,人人都避我如瘟疫,我也没能把这秘密说给旁人听。但如今你来了,我想,你应当也要知道这件事才对。其实夫人的死,当初并非偶然。”
唐宛央一听,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本就冷的天气里,更是寒冷彻骨,她的笑容消失殆尽,只问:“叶姨娘,你可要说清楚。”
叶姨娘像是没看见唐宛央脸色的变化,自顾自的道:“当初,萧氏刚刚进门,一开始,我以为只要表现的温柔顺帖,萧氏就会饶过我们母女,不去找我们母女的麻烦。那时候,我时常去讨好萧氏,给萧氏送我做的吃食,刺绣之类。有一日,我听到萧氏与她的嬷嬷说话,说的却是当初给夫人瞧病的大夫,如今又回到了上京城,得找人灭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