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和绿萼穿了厚棉袄,正帮着把院子里断了的花枝清扫在一处。
唐宛央看着窗外,红袖道:“姑娘,今日的雨这样大,还是不去苏家了吧?”
这么大的风雨,除了需要疲于奔命的百姓,但凡富贵一些的人家,连屋子都不必出的,实在是太冷太冷了。
屋里炭火烧的旺旺的,唐宛央手里还揣着手炉,但站在院子口,还是感到了嗖嗖的冷意。
“不能不去,”唐宛央看着天,“不过眼下出门的确不方便,等下午雨小一点的时候再去吧。”
红袖认命的低下头,唐宛央这个回答,简直在她的意料之中。
对于段朝父女,不论风吹雨打,唐宛央都要前去探望的。
有时候真是不明白,即便是自家姑娘心地善良，为何如此放不下那两人?
正想着,白雪从外面走进来,道:“姑娘,叶姨娘来了。”
“叶姨娘?”红袖一愣。
唐宛央却并没有很意外的模样,微微一笑:“比我想的要快多了,红袖,去倒茶,白雪,请叶姨娘进来吧。”
叶姨娘来的时候,身边仍然跟着那日的丫鬟。
她似乎只有这一个丫鬟,毕竟她虽然是个姨娘,但论起来,府里几乎都无人记得起她。也只有表面上得了姨娘的称号了。
叶姨娘和丫鬟一起进了唐宛央的屋子。
屋里和屋外似乎是两个天地,而叶姨娘和她的丫鬟,大概是许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唐宛央清楚地瞧见,那丫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炭火边一点,贪婪的汲取屋里的一点点热意。
唐宛央心中叹了口气,这样冷的天,这主仆大人却只穿着薄薄的棉衣。
难以想象,唐府这样的大家族,便是仆人亦有冬衣,这大人却过得如此潦倒。
唐老夫人虽然有心想要接济叶姨娘,但管家大权到底在萧怜秋手中,唐老夫人不可能照顾到细枝末节。而叶姨娘主仆落到如此境地,若非没有萧怜秋的默许,唐宛央是不信的。
“外面冷,叶姨娘喝点热茶吧。”唐宛央把茶杯往叶姨娘面前推了一点。
叶姨娘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似乎这才有了点暖意,苍白的脸色显出了几分血色。她道:“大小姐,妾身今日前来,是来回答大小姐昨日问的问题。”
唐宛央笑了笑,叶姨娘是个聪明人,昨日没有立刻回答,无非是为了权衡利弊。但到了今日,她就马上做出了决定,看来也是个聪明人。
“不急,”唐宛央笑道:“我说过了,叶姨娘希望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不急于一时,我不会逼你的。”
“大小姐菩萨心肠,自然不会逼迫妾身,只是依妾身所看,大小姐和萧氏之间的恶战,很快就要开始了。妾身与萧氏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偏帮大小姐。所以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向大小姐表心。”她说:“妾身愿意助大小姐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唐宛央笑笑,“叶姨娘不必说的如此正义,助我一臂之力还是借刀杀人,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况且,帮我,不等于帮姨娘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