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也就是明面上和卞安公主立仇。
但也没什么可怕的,便是她表面上和卞安公主相安无事,卞安公主能在岱乡就派出杀手将她斩草除根。
只要奉昀帝看见永宁公主的名字,这个岱乡的案子,必然就会成为大案,必然就不会让卞安公主在其中做手脚。
这就是她要的。
卷宗、官差都已经到了,唯一差的就是岱乡百姓。只要能说动一部分岱乡百姓跟着一起进京,这案子离天下大白的日子,就不远。
“好!”苏恪一拍大腿,“咱们做了这么多事,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说动岱乡百姓,段家一案就能翻案,张南垣那混蛋也能被绳之以法,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
唐宛央却没那么乐观,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心笼上一层忧色:“事实上,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的。”
自古以来,君王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不管是谁,想要争取民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这民心,还饱受着生命的威胁。
她其实也没有把握,她对人心最没有把握。
但总要一试。
……
……
这一夜,像是过的分外漫长。
到了清晨的时候,下起了细细的小雨。
唐宛央是被红袖叫醒的。
红袖痛心的声音还在耳边:“姑娘怎么能在桌上睡?昨夜都不曾上床?”
唐宛央伸了伸懒腰,道:“无事。”
昨夜她将段依依所写,关于岱乡三百六十八户人,每一户人受过段朝和陈大人何种恩惠的记录都看完了。
有了这些“恩惠册子”,他们说服那些人的时候,才会更加有力,或许也会更加容易。
只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她便伏在桌子睡着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般醒来,也并没有太过疲惫的感觉。唐宛央站起身,推开窗,雨后的树叶显得很是青翠。
唐宛央的眼里慢慢的溢出一丝笑意,她道:“真好看。”
另一头,张南垣早晨到了县衙,穿上官服。
早上的风还有些凉,张南垣抹了把鼻子,小厮送上一杯热茶。张南垣往椅子上一躺,抱怨道:“风可真大。”
“是啊,”小厮赔笑道,“门口的灯笼都给风吹倒了呢。”
张南垣看了看外面,问:“昨晚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小厮道:“没有。”
“真是放肆!”张南垣愤愤的道。
卞安公主的三个杀手,连他都不放在眼里,有时候使唤他的人,张南垣也不敢说话。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卞安公主的人呢?况且他在这头有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得仰仗那些人。
所以虽然心里不满,张南垣也只敢在背后嘀咕。
昨夜想来又是那三人办完事,带着他的人马不知道干嘛去了。
张南垣悻悻的想,他倒是没想过暗杀唐宛央这事儿不会成功。
在他看来,卞安公主的人,那是身手极好,唐宛央只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那群人当中,也就苏恪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
能拖住一个,却拖不住第二个,第三个。